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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秦林哂笑著,從懷中取出幾封書信,遞到耿定向手中。

耿老兒一看,立刻全身巨震面sè蒼白如紙,手不停的抖起來:幾封書信盡是他和劉一儒、王本固的文字往來,裡面很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鬼名堂……

秦林與他密談了半個時辰才離開,耿老先生親自送到了大mén口,這位副都御史把腰呵得很低,臉上的笑容異常諂媚。

第二天,南京城中就發生了一件奇事:王本固死後自曝其罪,所以以前的mén生故吏都惶惶不可終日,停著棺材的王家,連鬼都不上mén。

偏偏清流言官的第二號人物,副都御史耿定向大張旗鼓的去了王家,他的作為更是稀奇,先在靈前大哭一場、又助了二百兩的喪葬銀子,最後卻chōu出寶劍將衣袍一角割下,扔在靈前。

“王本固,你我本屬同僚之誼、朋友之義,但你沽名賣直、欺世盜名,實在天理難容!”耿定向義正詞嚴,雪白的濃眉倒豎、眼睛睜得溜圓,簡直就是包龍圖靈魂附體,指著靈牌聲如洪鐘的怒道:“從此咱們割袍斷義!”

荊湖卷 267章 除擋路芝蘭

267章 除擋路芝蘭

耿定向和一個死了的王本固割袍斷義,在明眼人看來當然滑稽之極,試問為何王老兒生前你們倆好得蜜裡調油,收了許多mén生故吏,一塊兒結黨營sī,直到他身死名滅,你才突然和這麼個開不了口的死人翻臉?

不過,絕大多數人並不這麼看。(http://w/w/w。m/f/x/s。net…)

這個時代,輿論牢牢的把握在士林清流手中,比如嚴嵩是個jiān臣,天下盡人皆知,可揚州府興化縣前湖村的張老實,一個大字也不認識,連縣城都沒進過幾趟,更別提讀朝廷邸報了,他咋知道有個jiān相嚴嵩,咋知道嚴嵩拿金子打夜壺,拿銀子做淨桶?

哦,張老實是聽村口開的sī塾李秀才說的,在前湖村,識文斷字的李秀才那就是村裡的文曲星哪,他說的話,那是萬萬不會有假的。

李秀才又是從哪兒知道的?縣學教諭趙舉人告訴他的。

趙舉人的訊息來自南京國子監的齊監生,太學、國子監的風向,則從來緊跟著翰林院和都察院……

不還有說書先生和南戲班子嗎?嗨,說到底書段子和戲文,還是王世貞們編寫的呀!

耿定向自己身為南京都察院副都御史,弟弟耿定力是京師都察院僉都御史,王本固死後清流言官裡面就屬耿家兄弟mén生故吏最多,可謂登高一呼群山響應。

所以他的舉動雖然滑稽可笑,半分也瞞不過有心人,但是無論朝廷、士林還是民間,都異口同聲的贊他老人家所作所為堪比管寧割席,實是清cào高潔,尤甚遼東冰雪。

原屬於王本固的mén生故吏,也漸次投入耿定向mén下,本來王、耿就是一黨嘛,也算不得改弦更張,那是一點兒也不會臉紅害臊的。至於那位倒黴催的王都堂——嘿,您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咱都裝著不認識呢!

王本固雖然死得突然了點,前面有夜行人闖入、王老兒夜不能寐做鋪墊,中間有若干目擊證人證明他是自殺,後頭還有那份親筆所寫的遺書,被想擺脫責任的應天府尹王世貞拿著當眾大聲念,“畏罪自盡”的結論完全就是鐵證如山。

當然官場上仍有人懷疑秦林,只不過終究無法推翻這般般鐵證,也只能在心裡疑huò一下:咋王本固早不死晚不死,錦衣衛秦長官上mén他就死了? 莫非秦某人果真是地府裡的勾魂無常、索命閻羅,走到哪裡就把殺氣帶到哪裡?

朝廷聖旨發下來了,內容和張紫萱給秦林看的底稿一字不差,除了褒揚瀛洲土司金氏慕我王化千里來歸的耿耿忠心之外,又在杭州開放海禁,重設市舶司和提督市舶太監。

霍重樓和黃公公兩位,臉上真是喜形於sè,他倆一個接的東廠公文,從司房升了領班,一個是奉了司禮監的調令,出任杭州提督市舶太監。

朝著秦林深深一鞠躬,霍重樓感慨萬千:“老霍在東廠蹭蹬二十年,只得一個檔頭,自打認得秦長官,由檔頭而司房、由司房而領班,都是長官所賜!”

黃公公更是樂得嘴都合不攏,他是宮中半紅不黑的一個低品太監,現而今一躍成為提督市舶太監,掌握海關大權,雖說權柄連司禮監、御馬監那些老公公的小手指都比不上,可架不住市舶司油水大啊!

在這裡撈上幾年,若有心巴結上進就回京師,給馮保重重的送上一筆,還怕沒有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