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修、張懋修兩弟兄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找到父親發怒的真正原因了。
與其說是為了王本固被殺,倒是秦林忤逆其意使張居正更生氣,以宰輔之尊親筆寫下有招攬之意的書信,卻被退了回來,更何況書信上還隱約有招婿的意思——老頭子不發火才怪呢!
上次親自看中的劉戡之成了那麼個結果,就讓老頭子很不高興了,這次張紫萱瞧上的秦林,又掃了宰輔帝師的面子,偏偏nv兒還一個勁兒替這傢伙說話,跪在外面苦苦央求,老頭子的肝火自是越燒越旺。
想到這一層,兩弟兄都在心頭苦笑:父親、妹妹還有那個秦林,這三個的脾氣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一卯上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解開?
突然管家遊七一溜兒小碎步的跑進來。
張敬修、張懋修朝著他怒目而視:沒見妹妹和咱弟兄都在賣力的勸?你偏要急著來拿鈞旨,是何居心?
遊七的神sè頗為古怪,看也沒看張居正放在書桌上的手書鈞旨,而是將一封書信呈上。
張居正一看封皮就有些吃驚,揮揮免費小說發遊七出去,那管家又朝上磕了個頭,望著兩位公子爺諂媚的笑笑才轉身離開,畢竟沒有去拿鈞旨。
兩弟兄站在父親身後,看見書信上落款是“南京都察院耿定向”,都有些丈二和尚mō不著頭腦:
這耿定向也是清流言官當中極有名望的領袖人物,官居南京都察院副都御史,還有個在京師做僉都御史的弟弟,mén生故吏極多,在清流中也是一呼百應。
耿家兄弟和王本固是一黨,屬於頑固保守派,猛烈抨擊新政,不論當年的丁憂奪情事件還是前段時間興國州爆出清量田畝的弊案,他們都像打了jī血似的上竄下跳,成天唧唧歪歪的上奏章噁心人。
雖然父親很想把耿家兄弟一巴掌拍死,但一則朝堂勢力需要平衡,二來他們名望大了也不便貿然下手,所以到現在也沒奈何他們。
作為政敵,兩邊是涇渭分明,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怎麼耿定向忽然給老頭子寫信?
張居正拆開封套,他天生才具過人,一目十行的很快看了一遍,忽然就面lù喜sè,將書信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哈哈,耿定向把老夫噁心了這麼些年,沒想到竟折在秦某人手上!”
原來這封書信言辭極為謙卑,什麼“過去種種不堪回首”、“逝者不可挽,來者猶可追”、“僕願為江陵相公效犬馬之勞”,總之一句話,耿定向是五體投地願做相府mén下走狗了。
張居正自己都奇怪,心說沒有捏著耿定向什麼把柄啊,就算王本固死掉,耿家兄弟的勢力還在,他也用不著這麼自甘下流!
再往下看,耿定向在書信裡面提到了秦林的名字,大讚張相爺慧眼識人才,簡拔青年才俊不遺餘力,頗有古之賢相的氣度云云。
聞絃歌而知雅意,張居正立刻就明白了原委,先是大吃了一驚,繼而暗自思忖這個秦林本事倒tǐng大的,先後把王本固、耿定向這兩個清流領袖bī得走投無路,實是員斬關奪旗的虎將。
朝著兩個兒子道:“定是秦某人捏住耿定向什麼要命的把柄,bī得他向老夫投降——這個秦林,他不是退回老夫的手書了嗎?”
兩弟兄聞言大喜,知道秦林迫使耿定向投降,已消除了殺死王本固給父親佈局帶來的不利影響,再勸父親回心轉意就容易多了。
至於秦林為什麼能挾制耿定向,嘿嘿,秦林那傢伙的壞主意可多得很哪。
張懋修訕訕的道:“還是孩兒心急失策,當時那般情形,也難怪人家誤會……”
他將擔心秦林和父親鬧翻,刻意指出書信上招婿之意,反而引起秦林誤會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呀你!”張居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良久才哼了一聲,“秦林說和老夫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何這會兒又替老夫收拾耿定向?”
張敬修字斟句酌的道:“好叫父親大人曉得,秦林應該也是支援改革新政的,只是在改革的思路上和父親有所不同。”
“孩兒敢保證,他絕不是頑固守舊派,”張懋修也斬釘截鐵的做出保證。
“這樣啊……”張居正思忖著,忽然眼睛一瞪:“還不把你們妹妹扶起來?你們兩個,是怎麼做兄長的?”
荊湖卷 269章 恭喜賀喜
269章 恭喜賀喜
張紫萱跪得雙腿麻木,是兩位兄長攙扶著她進了書房。(http://w/w/w。m/f/x/s。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