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廉匆匆而去。
青衫書生和中年文士聞言張口結舌,別的酒客也議論紛紛,都說王都堂素來清名卓著,怎麼會做出這般事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立刻人們就一窩蜂的湧下樓去,往王本固府邸前去看熱鬧。
徐文長和韓飛廉早就跑沒影兒了,眾茶客趕到王家大mén口一看,喲呵,好多錦衣校尉和應天府的衙役進進出出,mén口圍著看熱鬧的街坊鄰居是人山人海。
一打聽,所有的人都是異口同聲:“王本固當年欺心作惡,害死東南沿海無數軍民,冤魂找他索命,走投無路只好自盡啦——什麼,你要問是真是假?哈哈,剛才應天府尹王老先生都把他遺書當眾念過了,還能有假?”
剛才還替王本固說話,贊他是個清官的中年文士立刻把大tuǐ一拍,瞋目罵道:“王老賊欺世盜名,真是無恥之尤!哼,不怕你暗室欺心,自有那神目如電,老賊果然不得好死!”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啊!”青衫書生也嘆息著點點頭,“王老賊假仁假義一輩子,最終身敗名裂,想那孽鏡臺前無好人,真叫個假忠虛名帶不走,一生唯有孽相隨,又是何苦來哉?”
心目中的“清官”突然變成了欺世盜名的險惡之輩,人們嘆息著、怒罵著……
進到府中的徐文長則是另一番光景,他沒有理會任何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停著棺材的大廳上。
棺材裡頭王本固痛苦不堪的面容,對身死名滅的恐懼彷彿就寫在這張扭曲掙扎的臉上,更何況臨死前王本固心頭很清楚,枉死城中有十萬冤魂等著他前往對質……
“王老兒,你沒想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能夠不畏權勢、不貪富貴,秉持本心代天行罰?”徐文長俯下身去,在王本固的耳邊低低的述說著,只覺二十年來心頭從沒有今天這麼暢快:“我只說天地無眼、錯堪賢愚,鬼神有sī、忠ji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