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憲成笑而不語,他已經發現了一個極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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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3章 託付
773章託付
不論顧憲成、嚴清,還是李幼滋、潘季馴,此時此刻各方關注的真正焦點絕不是慈寧宮或者乾清宮,也不是司禮監和文淵閣,而是燈市口外紗帽衚衕的太師府,因為真正決定朝局走向的人,就在這裡。《》。。
太師府依然門庭若市,前來探視慰問的官員絡繹不絕,遊七和姚八率領家僕們依然趾高氣揚,宰相家人七品官,雖然相爺生了病,他們卻不曾落了威風。
只不過,進進出出的官員們在諂媚的表情之外,多了點兒莫名的患得患失,而太師府的驕僕們,眉宇間的傲氣總是消磨了三分,竊竊私語的次數也比往日增加了好幾倍。
豈止這座府邸,從達官顯貴,到京師小吏,從內朝的十二監四司八局,到外朝的六部九卿十三道監察御史,甚至紫禁城內掌握最高權力的那幾位,誰不關切著太師府傳來的訊息?
太師府庭院深深的所在,粉牆青瓦的高大房舍之中,阿古麗、布麗雅捧著奏摺,張敬修親手用砂鍋燉著藥,遊七率幾名得力的家僕垂手等待,人人臉上都帶著憂色。
大明朝的太師首輔張居正高臥床榻,他健康紅潤的臉色變得蠟黃,常常發出雷電之威、令百官膽寒的眼睛,佈滿了縱橫交錯的血絲,嘴唇焦乾開裂,就連頷下漆黑的鬍鬚,也多了幾許花白。
是的,他病倒了,無可匹敵的太師,以雷霆手段和權謀機變讓整個官場不得不服從於他,在萬曆年間長達十餘年的累次朝爭中所向無敵,在病魔面前並不比普通人享有更多的特權,他想支撐著去上朝,想繼續大刀闊斧的推行新政,卻已無能為力。
“拿、拿來!”張居正洪鐘般的嗓音變得虛弱了許多。
波斯美女布麗雅捧著奏章站在旁邊,聞言幾乎滴下淚來,用咬字不準的官話勸道:“老爺,您生病了,應該多休息……”
“胡說,快拿來!”張居正眼睛一瞪,依然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布麗雅沒有辦法,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把奏章遞了過去。
張居正費力的拿著奏章細看,他當然知道布麗雅是為了自己好,但天下大事哪裡是說丟下就能丟下的?
新政大業正在緊要關頭,一條鞭法和東南開海都要全面鋪開;緬甸莽應裡繼位之後,與四鄰停戰,休養生息恢復實力,近來又蠢蠢欲動;潘季馴治理淮河的奏章上來,要撥付錢糧、徵調民夫……這一樁樁一件件關係國計民生的事情,叫張居正如何丟得開?
藥香瀰漫,張敬修細心的熬著藥物,但他心裡很清楚,這些藥物對父親的病沒有多大用處,因為最好的幾位太醫都說,他們並沒有什麼把握,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偷眼看了看重病臥床仍在處理政務的父親,張敬修這做兒子的實在心疼,可任何人都沒辦法勸服頑強的張居正,唯一的希望,就是妹妹儘早回來,她說的話,父親總該聽聽吧?
“咳咳,敬修,你看潘季馴這個摺子,秋天才能動大工,他現在就這麼著急,難道以為你父親真的頂不住了?這件事你看該怎麼辦?”張居正呵呵大笑,這些天他找到機會就給兒子講解為政之道,也就是在病中,他越發迫不及待的希望兒子儘快成熟起來。聖堂。。
張敬修曉得父親的用意,卻故意不接茬,有些賭氣的道:“父親春秋鼎盛,身體一向硬朗,很快就會好起來,到時候再說唄。”
張居正聲音有些嘶啞,沒理會兒子的不滿,自顧著說道:“就算父親一病不起,也沒什麼關係,張鳳磐、申汝默,還有你王、曾、李、潘諸位世叔,也會替父親做完該做的事情。”
說著,張居正就有幾分得意,他一手扶植出了勢力強大的江陵黨,他相信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父親靜心休養,等病好了,自己做更好,也不盡指望著別人!”張敬修把砂鍋從紅泥火爐上拿下來。
張居正笑了:“敬修,你是個正人君子,但要曉得書上說的不都是真話。什麼君子群而不黨?為政者,最為緊要的就是知人善任,把一群英才放在身邊,輔佐你、幫助你,也在這個過程中培養合格的繼任者。諸葛亮就是事必躬親,結果死後沒人能挑大樑,你父親我,就不做諸葛亮!”
“好了,張鳳磐、申時行都是您的左膀右臂,行了吧?”張敬修將吹涼的藥遞給父親,對他的話倒是沒有絲毫懷疑。
張居正雖然居家養病,但萬曆皇帝下旨準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