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那是他得自元都觀三字,留作盤纏的銀票,丟下說:“請場主來,查驗這張西安銀號的銀是否可在貴地使用。
不久,場主沒來,來的是管事;帶了兩名夫子查驗銀票,兩名夫子皆同聲說:“這張銀票在本地十足通用,不扣回佣。”
他一手握銀票,一手指著檯面向臺官問:“在下買權,寶對給你,接受嗎?”
臺官昏了頭,以為這次必定開權,賣出權已是幸運,再有九百兩寶對的收入,正求之不得哩,笑道:“我接受。”
“好,說定了。”
“開!”臺官興奮地叫。
“且慢!”崔長青叫。
臺官會意,笑道:“爺臺要開?請。”
第二寶,他押二百兩前權,開寶時,仍是該死的寶對,第三寶,三百兩仍押前權,開的仍是寶對。
最後一寶,他將十塊金押籌,全押在前權上。
如果他押中,賠的是兩倍。
已經連開三次寶對,因此,寶對押區已空空如也,無人下注。權(一陰一陽)約有上千兩銀子;前權(一陽及赤陰)有四百兩左右;後權(一陽及一青陰)也有三百餘兩。
如果這次開的是權。權,一賠一;前權與後權,皆一賠二。那麼。這一寶絕對毫無進賬,而需賠出將近三千兩大關。
臺官變色了,合利也緊張起來。’
“開”廂內有人大叫。
臺官似乎並無把握,叫道:“權,賣了。”
這是說:誰願意包下權,他臺官不要這一寶。
按規矩,連呼三次無人包下,臺官有權開或不開。這是賭場東主最佔便宜的地方。
“權,賣了。”臺官第二次高叫。
“權,賣了。”第三次高叫。
沒有人肯買,現在得看臺官的了。
臺官大概知道不妙,正要宣佈廢寶,崔長青突然叫:
“且慢!”
合利移開位置,崔長青抵上缺。賣寶的人有權親開,但必須小心,萬一動了木碗內的雙錢,發出音,那麼,沒話說,通賠。
人聲倏止,整座廂間鴉鵲無聲,落針可聞,所有的人皆屏息以待。
他的手伸出了,食姆兩指拈住了碗邊,高叫:“開!”
木碗上飛,飛向臺官。
叫聲進發,驚歎聲大起:“寶對!”
他淡淡一笑,轉回小廂。
小廝將檯面的押籌全部掃入衣兜,再收了合利賠出的八十一塊銀押籌,進入小廂點交。
押權的他全收,賠的是十抽一,九百兩隻賠八十一兩。
小廝得了十抽銀押籌賞金,高興得上了天。
從此,他手風大順,宛如風掃殘雲,不久,案上堆了數百塊金銀押籌。
連換了三位臺官,每個臺官皆滿頭大汗,臉青手抖,失魂落魄地下臺。合利也換了兩位。
最後,換上了一位漳頭鼠目的中年臺宮和乾瘦的合利。
室內,多了八名打手,管事親自把場。
臺官冷靜地坐下,從容掃視全場,泰然擄起衣袖,冷冷一笑,拈起了一枚制錢。
“骨溜溜……”雙錢先後開始疾轉,先是分開,相隨繞轉,發出清脆悅耳的轉動聲,在賭徒們耳中,這種轉動聲可令血液沸騰,手心沁汗,比仙樂動聽多了。
“啦!”木碗蓋下聲動人心絃。
“刷……”木碗蓋著雙錢向外滑出。
“請下注!”合利高叫,叫聲極不自然。
小廝們木然不動,因為尚無人下注。所有的目光,皆向崔長青的小廂注視。小廂內幽暗,看不見裡面的動靜。
終於小廝出來了,捧了一百塊金押籌,一百塊銀押籌,共銀五千兩。
“嘩啦啦!”金銀押籌全堆落在前權區。
糟了,各廂的小腸紛紛走出,各捧了不少押籌,片刻間,權、前權、後權,幾乎被押籌堆滿了。
“停住!”合利拉長嗓音叫。
權,一賠一,前後權,一賠二;如果開權,老七的賭場只有一條路:關門大吉。所有的賭注全算上,這一寶進出是二四萬兩交易。
除了臺官與合利,所有的人皆呆住了。
臺官冷冷一笑,向合利舉手示意。
合利竟然沉不住氣,向管事投過詢問的目光。
管事瞥了臺官一眼,臺官冷笑頜首。
合利的手伸出了,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