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溫嬌,阿芙所言可是真的?”
聽著丈夫那大喝聲,溫嬌的心頭突然一跳,差點就要跳出心窩,急忙道:“夫主,你別聽人胡言亂語,我一直都有按時給她們發月錢,伙食更沒有剋扣過。”
“此事一查府裡的賬目就可得知真與偽?”謝芙冷聲道,“這種事居然發生在我們這樣的世家裡面,阿芙想想都覺得羞愧了。”
“阿芙說得對,查賬目,”謝怊恨聲道,然後大聲叫管家把賬房尋來。
袁氏雖然一言未發,那雙過於嚴厲的眼睛仍是緊盯著溫嬌看,真沒想到小叔府里居然還會出這等事?趁那賬房沒來,道:“身為主母,卻一點容人之量也沒有,弟妹,我對你真的十分失望。”
溫嬌臉上開始冒虛汗了,現在她總算看出謝芙在幹什麼了?真的好狠,不動聲色地就讓她一步一步把她逼到了這份上,當著眾人的面她不敢指責謝芙這個繼女,但她的心裡早已經恨不得將她五馬分屍,惟有恨恨地看著那個坐得如雕塑般的湯嫗一眼,暗中思索著對策。
場面冷清下來,妾侍們見到府裡幾個主子都鐵青著神色,一個也不敢造次,就連彩妾侍也只是靜坐在一旁,只敢拿那雙過媚的眼睛偷偷瞄上一眼。
賬房滿頭是汗地抱著一大堆賬冊奔進來,他是溫嬌扶持的人,自當依溫嬌的話辦事,以前剛進府裡的時候尚怕被別人知道他是做假賬,那時候還準備了兩本賬冊,後來時間久了,這府裡看賬的只有溫嬌這個主母,其他人一律都不管,郎主更是連問也沒問過,他也懶得再準備兩手賬,誰知現在郎主居然要查賬。
賬房抖著手把賬冊遞給了管家,然後管家再把它們呈在長案上,謝怊第一個拿起來看,這賬繁瑣,他長久沒持過家,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看下去?
倒是袁氏這個當慣家的拿起來,只消一眼就把這賬看穿了,她越翻神色越難看,然後沒待謝怊反應過來。她就“啪”地一聲把賬冊合上扔到案上,“小叔,這賬裡沒幾條數目是對得上的,先不論其他的支出,單是這府裡的開支這個月明顯減少了很多,看得出那些妾侍沒有說謊。”
“溫嬌,你還做何解釋?”謝怊得了大嫂的話,也就沒有費神再看這些理不清頭緒的賬目。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細思,溫嬌立刻就大喊“冤枉”起來,“夫主,大嫂,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哪會因為嫉妒她們與阿芙交好而暗中使絆子,只因今年收成不好,滿大街的都是要飯的。府裡的開支再不削減一些,那就會入不敷出,我這也是為了這個家著想。夫主,你怎麼還這樣說我?”說完,竟不顧在場那些晚輩而掩袖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真是笑話,阿芙及穎川公主的土地現在都捏在你的手裡,那都是富饒之地,陛下親自挑選的,即使是災年,那兒每年的產量也是極高的,又怎會入不敷出?弟妹,你就算要狡辯也要尋個合理的來說?”袁氏道。
謝怊越想越覺得長嫂說得對,現在看溫嬌是越發不順眼了。
“夫主,我沒有。”溫嬌這回顧不上在別人面前出醜,也要讓丈夫重新對她有信心,哭爬著向謝怊而去,一展可憐之態。
無奈這回她如何的哭,謝怊的神色也沒有松過,他因為信任她,才把府裡的大權都交給她,可看看她都幹了什麼事?現在看到她竟然抓著他的袖子哭泣,心中怒氣一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回袖子,把手就給了溫嬌一巴掌,“丟臉的東西,現在還有臉面痛哭。”
這一巴掌雖然響,但是依謝怊那長年吃散縱情聲色的人,這巴掌打在臉上實在不太痛,但是丟人啊,溫嬌難以置信地伸手捂著被打的半邊臉,活了這半輩子,就屬今天最丟人,“夫主?”
袁氏對於溫嬌當眾被打耳光沒有絲毫的同情,僅僅只是瞟了一眼,“小叔,歇歇氣,既然已經知道她就是那不爭氣的東西,你又何必與她計較?”
謝芙也勸道:“爹,您就下下火,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謝怊這才端正坐姿,連眼角也沒看向溫嬌,“大嫂與阿芙說得是。”
底下的小輩們卻悄悄的議論紛紛,惟有不在圈子裡的謝菱神色難堪,與其母一般臉色蒼白,這一巴掌不但溫嬌失了臉面,她謝菱同樣也丟臉。
如果僅僅只是捱了一巴掌,尚且未能令溫嬌感覺到天塌下來的感覺,接下來袁氏的話就真的比挨巴掌還難受了。
袁氏喝了一口酪漿,方才語重心長地道:“小叔,雖然我們這些個士族出身的人不應該過於講究金錢,但是一大家子總得要吃飯,終究離不開一個錢字,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