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她懂,忙塞了一串銅錢給那僕從,然後轉身回去帶上兒子到正堂去。
通往正堂的幾條迴廊,就今天最為熱鬧,一群穿著花枝招展的妾侍帶著大大小小年齡不一的孩子都往正堂而去,就算是生有女兒或沒有生育的妾侍也一併而來,這是能得見郎主的機會,誰不想借此機會讓郎主見上一見,興許還有再得寵的機會?
謝十所住的屋子遠離主宅,平日裡也沒人到他那兒去,這間屋子空蕩蕩的,現在天下著細雨,屋子裡不停的有雨水滴落,他把自己僅有的一條爛棉被捲一捲抱起來擱在了唯一不漏水的地方。自從那天被謝信痛毆了一頓後,他的傷養到今天才漸地消了,但臉上仍有一些淤青,感覺到肚子裡餓得咕咕叫,他把粗麵麻衣穿上,套上一件打了補丁的外衣,這才準備到廚房裡去。
還沒有到晚膳的時間,廚房裡只有三三兩兩幾個僕人在閒聊著,看到謝十進來也只是微微抬眼,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些天來廚房的人待她比往日好,若他沒有來吃飯都會把飯擱在灶上溫熱著,等他來了掀開就能吃了。
掀開鍋蓋,裡面有一份葷菜,一份素菜,還有幾個蒸餅,這已經相當豐盛了,他端起來放到一旁有些油膩的案上大口吃起來。
遠處有幾個廚娘一路笑著走進來,那八卦聊得自是興起,一臉笑容地進來廚房,看到謝十在那兒大口吞嚥著,其中一個奇道:“小十,你怎麼還在這裡?”
謝十連頭也沒抬,只顧著吃飯,“我肚子餓了,不在這兒能去哪兒。”
“你不知道府裡出大事了嗎?”其中一個廚娘睜大眼睛道。
“有什麼大事?”謝十這回微微掀眼看著那個矮胖的廚娘。
“你不知道臨川郡主要為已故的親母挑選螟蛉子的事情嗎?現在府裡有子的妾侍都齊齊出動了,就為了爭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你不也是郎主的庶生子嗎?”
謝十聞言,手裡的蒸餅滑落到了地上,若是以往,他一定會不捨地撿起來,吹吹後又再度吃起來,現在只有愣怔地看著那個廚娘,若是以往對於這些事他一定會不屑一顧,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那夜那個給了他一盞小燈籠的少年郎說過的話,“有勇有謀方才是大丈夫所為。”
憑一已之力他不可能贏得了謝信,若是借用了那個所謂長姐的威風,他要翻身也不難,那雙如狼般的眼睛眨了眨,手中的拳頭緊握,這無疑是個機會,思及此,他急忙起身衝出廚房。
“這小子速度真快。”矮胖廚娘嘆道。
另一旁的廚娘卻笑道,“有這種機會都不去抓住的人那就是傻子啦,若我的孩子也是郎主的親子,就算爬我也爬著去。”
“就你這相貌,郎主會看得上眼?去,去,去,淨瞎扯。”有人起鬨道。
頓時廚房裡鬨笑聲一片。
正堂裡,一群穿著五顏六色的妾侍及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都恭恭敬敬地給謝怊等人行禮。
而一旁看戲的謝薔等三女都團扇一搖,頗為好奇地看著這群人,謝薔更是嘆道:“叔叔,這府裡是不是缺糧食啊。怎麼個個都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她一臉的天真,即使說的話不大中聽,卻沒有人真的會惱怒她,不過仍惹來母親袁氏警告的一瞥。
在母親看不見的角落裡,她暗暗地吐了吐舌頭,她又沒有說錯。
謝怊的臉上卻變得鐵青,況且這還是天真無邪的侄女說出口的話,他就算有火也撒不到侄女身上,暗暗不悅地瞪了眼溫嬌。
溫嬌避開丈夫的目光,瞟了眼那些個面黃肌瘦的孩子,也沒有謝薔說得那麼誇張嘛。
謝芙此時卻是一臉震驚地道:“爹,今天彩妾侍等人找我訴苦,說是因她們給阿芙送禮之事,乾孃剋扣她們的月例錢,不但如此,還把小郎君們的用度也一併裁減了?我還當她們說的話是在誣衊二孃,現在看來卻是所言不虛了,就算是庶出的弟弟,那也是阿芙的親弟弟不是嗎?爹,即使阿芙是晚輩,這回也不得不說乾孃做得太過份了。”她的一又美目指責地看向溫嬌。
“阿芙所言可是真的?”謝怊這回卻動了真怒地看著溫嬌大喝一聲。
袁氏也神情凝重地看著溫嬌。
“郎主,您不知道夫人一直就虐待奴家們這些個妾侍,連帶著郎主的孩子也少有吃得飽的時候……”彩妾侍一掐大腿首先哭喊起來,她一哭,其他的妾侍也跟著抹淚水。
頓時正堂裡就是一片哭聲。
“都給我停下。”謝怊怒道,兩眼看也不看那群欲哭不得哭的妾侍,又一次怒向溫嬌,如雷般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