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味道和那些機器而一聲不吭,尼克顯得特別興奮,隔著面罩不停地大聲問問題。
他睜著大眼睛盯著燒瓶裡培植的次等生命細菌,戳著從水星上帶回的捲曲的銥塊,朝著投影片裡木星站周圍的類似蛇的生物眨眼睛。
我們正打算離去時,突然響起了不協調的刺耳鈴聲,自動門“砰”
的一聲猛然關上,封住了我們前面的大廳。一片刺眼的深紫色光芒佈滿了圍著細菌培養箱的玻璃走廊。
“金叔叔!”凱莉緊抓著我的手問,“這是什麼?”
我有些緊張,而她看上去卻很高興。
“不要慌,”卡羅琳娜摟著孩子們說,“這是次等生物。有時候它會改變形狀,你看見了。就像蝌蚪變成青蛙,毛蟲變成蝴蝶一樣,只以它自己特殊的方式。”
她轉向我,表情更嚴肅了。
“我們觀察它已有好幾個月了,儘管還沒有收集到作正式報道的資料。這種細菌以單細胞的形式自我繁殖,但不時發生點意外。這些相似的細胞,組合成了一種神奇的形態。
讓我們來看看吧。”
她穿上一套橡膠服時讓我們等著,隨後穿過雙層門進入保育箱室,拿著一個封了口的燒瓶靠近玻璃牆以使我們能看清楚。孩子們盯著它,屏住了呼吸。
瓶裡那奶一樣的液體已經變成了鮮紅色氣泡,還有些奇怪的金色的和黑色的斑點,它的四周是銀色的絲線一般的卷鬚。它以不平穩的節奏沿著瓶壁擴張著,然後又收縮,就像是在試著呼吸。
“可憐的東西!”凱莉小聲說著,“它想出來。”
卡羅琳娜把燒瓶放在了架子上。我們半個下午就站在玻璃牆外,看著那被囚禁的傢伙,而她作著記錄,拍了照片。“呼吸動作”最初還很劇烈,但後來慢了下來並且沒有了規律。
“那個瓶子讓它窒息,”卡羅琳娜出來時凱莉責備她說,“你不能放了它嗎?”
“我們的呼吸會殺了它,”卡羅琳娜撫慰地拍著凱莉金色的肩說,“我們都想幫它,但它不能在我的生物宇宙中生存。”
我們看著它死去。最後一次跳動停止了,它那鮮豔的顏色褪為鉛灰色,細胞個個破裂了,脆弱的膜分解成幾滴棕色的稀泥一樣的東西。
卡羅琳娜開了門,我們聞到了它的味道:一種淡淡的令人作嘔的臭雞蛋的味道。我想走了,但尼克和凱莉有問題要問。
“一週有兩到三件這樣的事發生,”卡羅琳娜告訴我們,“每個這種變異生物體都有不同的顏色和形狀,它們都想逃出來,那就是我們要裝感測器和自動門的緣由。沒有一個能逃走,或者活上兩個小時。真的,我們對它們知道得還不多,你們得等到我們得到足夠的資料完成報告後才行。”
“媽媽,我們是什麼?你為什麼讓我們待在這兒,待在我們自己的特殊的實驗室裡?你為什麼一天到晚都在觀察我們?我們也是標本嗎?就像……”他重新小心地說出了那個詞,“就像那種變形物嗎?”
“別擔心,親愛的,”她想抱住他,“你們是我們的孩子,我們非常愛你們。”
“但我們與其他任何人都不同,“他從她的懷裡掙脫出來,迷惑地向後退去,“你在觀察我們。你給我們錄影,錄音,還進行檢測。你做記錄和報告,就像對待你試管裡的小蟲子一樣。
我感到凱莉在發抖。為什麼?”尼克尖叫著,“我們到底是什麼?”
“你們是人,”卡羅琳娜說,“但是與常人不同的人,對科學來說你們是無價的,這就是原因,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珍貴。”
“什麼使我們與常人不同?”
“你們各自的父親在太空時遇到了一些事情。”卡羅琳娜一雙眼睛與尼克的睜得同樣黑、同樣大,希望他能明白什麼,“他們是探索者號月球探險隊的成員。他們發現了一層奇怪的黑色砂層散佈在一個衝擊火山口周圍,某種來自那些黑砂的力量影響了他們,改變了他們精細胞的基因,你們則是他們的孩子。”
“但準確地說他們不是我們的父親咯?事實上我們不完全是人類?”
“不完全是人類,”卡羅琳娜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控制了一下呼吸勉強想笑,“比人類要神奇得多。”
“誰製造了那些砂粒?”尼克緊追道,“誰把它放在了月球上?”
“沒有人知道,”卡羅琳娜說,“儘管尤里有—個理論。”
尼克立刻拽著她去找馬可,凱莉拉著我跟在後面,她的小手在我的手裡顫抖看。尼克沒有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