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社會里,奇人異士只要願意,總不會缺錢用,我等普通人只好望之興嘆了,夏侯嬰入住的是四季酒店,上海最豪華同時也是房價最貴的酒店之一。和她約好次日上午九時在酒店門口碰面,進行第二次的墓室探險。而今晚我則另有事做。
夏侯嬰所能解決的是墓室中最神秘且殺人於無形的東西——暗示符,可我卻未曾忘記,孫輝祖所受的那幾十處有形創傷。這樣的墓室機關埋伏是一貫的傳統,死了衛先,這部分連夏侯嬰都有些發愁。她本想先進去看一看再說,我卻自告奮勇,說願意去請請能人看。
有這份能耐,又不用我對這件事的內幕多作解釋的,除了衛不回還有誰?
敲開了中央“三層樓”二樓衛不回的門,儘管我已經想好了種種說辭,也預演了衛不回見到我後的種種反應,可他當頭一句話,還是讓我有點懵。
“我等你很久了。”說完這句話,衛不回卻依然站在門口,沒有移開的意思。
“等我?”我看著眼前的衛不回,往日若有若無籠罩在他身上的落寞,和有神雙眼背後的暮色,此時竟再也找不到一星半點。
“你準備什麼時候再下去?”不給我喘息的機會,衛不回彷彿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直接問了出來。
“哦……明天,大概上午九點半。”
“好,我去。”說完這句話後,那扇硃紅色的木門又砰地把我關在了外面。
這樣被動的感覺,這種不容置疑的口氣,是那個消沉了六十多年的盜墓之王又回來了嗎?
衛不回是怎麼知道我要再次下去,他怕了六十多年,怎麼又忽然不怕了呢?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卻怎麼都想不通。
第二天九點見到夏侯嬰的時候,我竟看見她穿了件寬大的長袖襯衫,這外面可是三十六度的高溫啊。更誇張的是她穿了一襲水綠色的長裙,她當自己去參加舞會嗎?
“那個,要不要換條褲子?”我忍不住提醒她。
“沒關係,我們走吧。”夏侯嬰無視於我的暗示,揚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她鑽進計程車,回頭卻看見我一副為難的樣子,笑說:“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種為了漂亮不知輕重的女人。”
她都這樣說了,雖然我滿肚子的疑惑,還是隻能跟著她上了車。
走進中央“三層樓”的時候,我看了看錶,九點三十四分。
正想是否該上樓去叫衛不回,卻聽見一個聲音從地下室入口樓梯的陰影裡傳出:“我在這裡。”
衛不回穿了一身黑,陰影裡,我只看見一雙閃著精光的眼睛。
他真的是八十多歲的老人嗎?我忽然懷疑起來。
“這位是衛不回,盜墓之王。這位是夏侯嬰,她能讓你我的直覺不再阻擋我們的腳步。”我替初次見面的兩人作了簡單的介紹。
開啟地下室的門,再次關上的時候,我忽然看見黑暗中閃光的符號。
嚇了一跳之後,才發現是夏侯嬰把外面的襯衫脫了下來,裡面的白T恤上用能發光的顏色畫滿了符號。然後一條佈滿閃光符號的褲子又出現了,那自然是夏侯嬰把外面的裙子解了下來。
“不管有沒有光,這些符號都能看到。這些符號能幫助你們心神安定,不受其他暗示符的影響。當然,這其實也是一種暗示。”夏侯嬰說。
只看了幾眼,我就已經感覺心神安定踏實了許多。
“第三隻眼”的秘密(2)
貓腰走在孫氏兄弟挖掘的甬道中時,我終於搞清楚衛不回是怎麼算到我會再次回來的。
衛先在見了衛不回之後,立刻就把這位傳奇人物的情況通報了家族,而衛先的死,雖然公安部門一時搞不清這位死者的身份,但他背後的龐大盜墓家族卻很快得到了訊息,而請衛不回這位大佬重回家族的時候,當然也會把這個訊息告訴他。與之相關的,還有我那多的資料。
六十多年後,自己的侄孫再次因這個墓而死,這一噩耗刺痛了衛不回隱藏在最深處的那根神經。
“我想我應該死於地下,我不敢盜墓已經很久了,就讓這個墓作為我復出的開始吧。”
這位盜墓之王把重新站起來的起點,定在當年讓他遭遇最慘痛失敗的地方。
衛不回當然不是無謀之輩,要再進這個墓,他必須要等我回來。
相信他所拿到的關於我的資料,一定非常詳細,以至於他可以判斷出,如果我能逃過一劫,必將重新回來,而回來的時候,肯定會作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