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又打斷了他的話,嫣然道:“你不必為我擔心,那是一對很有趣的夫婦,常常喜歡做一些自作聰明的事,男的一個還好些,女的一個總認為自己比別人都聰明得多,其實卻是個神經病。”
小魚兒板著臉道:“自以為比別人聰明的人,大多是有些毛病的,但我卻是例外,只因為我的確比別人聰明得多。”
蘇櫻道:“他們已走了麼?”
小魚兒道:“不但走了,而且還帶走了兩大包東西。”
蘇櫻怔了怔,道:“什麼時候走的?”
小魚兒道:“就在剛剛你笑得最開心的時候。”
他故意嘆了口氣,接著道:“現在,只怕你也笑不出了吧!”
誰知蘇櫻眼珠子一轉卻又笑了。
她笑著道:“他們偷走的不是兩包東西,是兩個人。”
這下子小魚兒倒真的怔住了,失聲道:“偷走了兩個人?是活人?”
蘇櫻道:“不能算活人,但也不能算死人,只能算是兩個半死不活的人。”
小魚兒長長吐出口氣,道:“看來這夫妻兩人的確是有點毛病……”
蘇櫻忽又笑道:“但他們卻等於幫了你一個忙。”小魚兒又怔住了。
蘇櫻接著道:“他們偷去的兩個人中,有一個就是要和你拼命的仇人。”
小魚兒的一顆心開始往下沉,嗄聲道:“你……你……你是說……
花無缺?”
蘇櫻笑道:“不錯。”
小魚兒就像是一隻被人踩著了尾巴的貓,跳起來大叫道:“你說花無缺被人偷走了?你為什麼不早說?”
蘇櫻苦笑道:“我怎知他被人偷走?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小魚兒突然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道:“不錯,我為何不早些告訴你!我為何不攔住他們……”他一面叫著,一面就像瘋了似的竄出樹林去。
蘇櫻想攔住他時,他早已走得連影子都瞧不見了。樹林裡就只剩下蘇櫻一個人,痴痴地怔了許久,喃喃道:“蘇櫻……蘇櫻……你難道就這樣讓他走了麼?”
她忽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匆匆轉身奔回屋去,嘴裡還在不住地喃喃自語,道:“小魚兒……小魚兒……我不會讓你就這樣走了的,只因我知道再也找不到你這樣的人了,所以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要找到你。”
她身形剛消失在迷濛的小屋中,樹林邊的一棵大樹下,突然有一塊石頭向旁邊移動了起來。
石頭下面竟露出了個地洞!洞裡邊竟鑽出個人來!
他目送著蘇櫻身形消失,嘴角泛起一絲惡毒的微笑,喃喃道:“你用不著擔心,無論那小子走到哪裡,我都會幫你找著他的!”
山坳後的隱蔽處,忽然傳出一聲長嘶,原來竟有輛馬車藏在那裡,趕車的竟是鐵萍姑。
她雙眉深深地皺著,看樣子倒並非完全因為等著心焦,而是因為心裡實在有著太多、太複雜的心事。
突聽“嗖,嗖”兩聲,馬車上的樹葉,也微微搖了搖。
鐵萍姑沉聲道:“是前輩們回來了麼?”
只聽白山君的聲音道:“是我們。”
白夫人的聲音笑道:“你放心,你的玉郎現在正好好躺在這裡哩。”
鐵萍姑驟然一帶韁繩,馬車便直衝了出去。
又轉過幾處山坳後,入山反而越來越深了,原來馬車並非向山外走,反而是向山深處行。
這時馬車裡卻傳出了江玉郎的呻吟聲。
他身子已縮成一團,忽而顫聲道:“冷……冷,冷死我了。”
但還未過多久,他卻又是滿頭大汗,不住嘶聲呼道:“熱,簡直熱得要命。”
這段路上,他竟是忽而冷得要死,忽而熱得要命,也不知折騰了多少次,白夫人不禁搖頭嘆息,道:“那丫頭也不知下了什麼毒,竟將這孩子折磨成如此模樣。”
白山君忽然冷笑道:“這小子和咱們既非親,又非故,只不過是慕名投奔而來的,你又何苦為他如此難受?”
白夫人摸了摸他的臉,嫣然道:“傻老頭子,你以為我真是為了他難受麼?我只不過是覺得那丫頭的手段太厲害了而已,你瞧咱們這位花公子……”
白山君竟也嘆了口氣,道:“這姓花的如此模樣,才實在是令人擔心。”
花無缺竟似已變得痴了。
他痴痴地坐在那裡,不言不動,目光中也是一片茫然之色,就像是全身都已麻木,什麼知覺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