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君又自大笑起來,他笑著笑著忽又沉下臉,沉聲道:“不錯,我的確有求於你,只要你說出“移花接玉”這功夫的秘密,我不但立刻放了你,而且你若有所求,我必也件件應允。”
花無缺忽也笑了起來,道:“閣下若以為‘移花接玉’的秘密,如此容易便可得到,閣下就未免會大大失望了。”
白山君變色道:“你難道敢不說?”
花無缺悠然道:“世上令人開口的法子有很多,有的以生死相脅,有的以酷刑逼供,有的以財色相誘,閣下不妨都試試看,看是否能令在下開口。”
白山君默然半晌,忽又一笑,道:“我既然無法可想,也不願白費氣力,看來只有一走了之。你願意留下,就留下,願意走就走,我也管不了你了。不過你萬一要找我時,只要大叫一聲,我就會來的。”他竟然真的說走就走,話未說完,已揚長而去。
這一著又出了花無缺意料之外,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只見白山君剛走出門,又回過頭,笑道:“但你也莫要忘記,千萬莫要走出七十步,否則大笑而死的滋味,可實在比什麼死法都要難受得多。”
◆ 《絕代雙驕》 第八十回 義無反顧 ◆
花無缺眼見著白山君從這扇門裡走出去,他本來也可以跟著走出去的,但他卻只怔在那裡,動彈不得。
他知道白山君的話絕不是故意嚇唬他,他雖然還可以走出去,卻也不願以性命來作賭注,賭自己是否能走出七十步。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虎吼。
廳房中窗戶本是緊閉著的,但一聲虎吼過後,腥風突起,燈火搖搖欲滅,滿堂桌椅,也似將隨風而倒。
花無缺不由得聳然色變,猛虎已入了廳堂。
這平陽之虎,竟又恢復了森林之王的威勢,虎步雖慢,但每一步都似乎帶著千鈞之力。
只可惜他此刻連真氣都不能提起,簡直可說是手無縛(又鳥)之力,何況搏虎?猛虎,既已長驅而入,他只有一步步往後退。
那猛虎已逼到他面前,虎尾已如旗杆般聳起,接著而來的是一撲,一掀,一剪,又豈是此刻的花無缺所能抵擋?
花無缺額上冷汗已滾滾落下,眼見他此刻若不向白山君呼救,便難免要被虎爪撕裂,一飽虎吻。
他雖不願死,將性命看得十分珍貴,但像他這麼樣的人,卻又怎甘向別人呼救呢?又是一聲虎吼,几上花瓶震落,“當”的摔得粉碎。
江玉郎已狂笑著走了出去。鐵心蘭聽著他得意的笑聲,手腳俱已冰冷。
她知道江玉郎心腸雖毒,膽子卻小,若非有十分的把握能制住花無缺,他此刻絕不會這麼得意,這麼放心。
眼淚,已一連串從她眼睛裡流了出來。
突聽黑蜘蛛冷笑道:“到底是女人,死,又有什麼大不了,何必哭得如此傷心!”
鐵心蘭咬著嘴唇,道:“你……你以為我是在為自己傷心?”
黑蜘蛛忽然瞪起眼睛,道:“你難道是為了那姓花的?”
鐵心蘭垂下了頭,黑蜘蛛大聲道:“若是小魚兒死了,你也會如此傷心?”
鐵心蘭霍然抬起頭,瞧了他半晌,悽然一笑道:“他若死了,你以為我還能活得下去麼?”
“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為別人傷心?……一個女人只能為了一個男人傷心,別的男人是死是活,她都不該放在心上。”
鐵心蘭長長嘆息了一聲,黯然道:“我的心事,你不會懂的,永遠都不會懂的,任何人都不會懂的。”
鐵心蘭轉目去瞧慕容九妹——慕容九妹仍然痴痴地站在那裡,連手指都沒有動過,就像是永遠也不會動了。
鐵心蘭悽然一笑道:“你自己豈非也是為了救人而來的?”
黑蜘蛛大喊道:“不錯,我是為了救她而來的,但我是心甘情願地為她而死,除了她之外,別的女人就算在我面前,我也未必會伸一伸手的。”
鐵心蘭凝注著他,幽幽道:“但你無論對她多麼好,多麼真情,她也不會知道的。”
黑蜘蛛怒目瞪著她,一字字道:“我告訴你,我對她好,用不著她知道,也用不著她同樣來對我好,我愛她就是愛她。絕沒有任何條件。”
鐵心蘭顫聲道:“就算她以後不愛你,甚至根本不理你,你還是要愛她?”
黑蜘蛛大聲道:“不錯,我愛她,並不是為了要她嫁給我,只要她能好好的活著,我死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