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夫人垂下了頭,一字字道:“我的丈夫。”
花無缺幾乎跳了起來,失聲道:“你的丈夫?”
白夫人悽然道:“不錯,我的丈夫是天下最會吃醋,最不講理的男人,他總是認為只要他一走,我就會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
花無缺呆望著她,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白夫人道:“你看我的衣服打扮還不錯,又覺得奇怪,是麼?”
她長嘆著接道:“若有別人瞧了我一眼,他就要將那人殺死,你現在已瞧過我了,你就算不救我出去,他也要找你算賬的。”
花無缺苦笑道:“在下平生最恨的,就是欺負婦人女子的人,莫說在下還有求於夫人,就算沒有此事,在下無論如何也要將夫人救出去的。”
鐵心蘭伏在黑暗中,等了許久。
忽然間,她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吼,但虎吼過後,四下又轉於靜寂,什麼動靜都沒有了。這沒有動靜卻比什麼動靜都令鐵心蘭擔心。
她又等了半晌,越等越著急,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終於自藏身處躍出,她無論如何也想去瞧個究竟。
鐵心蘭縱身躍上了牆頭。她剛躍上牆頭,突然有燈光一閃——那是特製的孔明燈,一道光柱閃電般從她臉上掠過。
接著,黑黝黝的大殿裡,就有一人緩緩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鐵心蘭姑娘。”
鐵心蘭這一驚,幾乎在牆頭上凍結住了,嘶聲道:“你是誰?”
“姑娘走進來瞧瞧,就會認得我是誰的。”
鐵心蘭又驚又疑,哪裡敢貿然走進這陰森黝黯的大殿。
那人陰森森一笑,接著又道:“姑娘既已來到這裡,還是進來瞧瞧的好。否則,連姑娘的那兩個朋友都走不了,憑姑娘的本事,難道能走得了麼?”
鐵心蘭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難道連花無缺都已落入別人的陷阱,遭了毒手?
黑暗中那人緩緩道:“石階旁的柱子下,有盞燈,還有個火摺子,姑娘最好點著燈再進來,別人都說我在燈光下看來,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
鐵心蘭又在猶疑:“這又是什麼詭計?”
但無論如何,燈光通常都能帶給人一些勇氣,黑暗中危險總比較大——於是她尋著燈,燃起。鐵心蘭緊緊握著燈,一步步走進了大殿。
大殿中哪裡有什麼人?巨大的香爐,褪色的黃幔,魁偉而猙獰的神像……燈光又像是忽然黯淡了。
鐵心蘭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大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躲起來?”
沒有人回答,也瞧不見人影。莫非那木雕的神像,在向一個平凡的女子惡作劇?
鐵心蘭不敢抬頭,卻又忍不住抬起頭。巨大的山神,箕踞在一隻猛虎身上,似乎正在瞧著她獰笑。
鐵心蘭幾乎忍不住要拋下燈,轉身逃去。銅燈又變得冰冷,她的手已開始發抖。
忽然,神幔後爆發出一陣狂笑聲。
一人大笑道:“鐵心蘭呀鐵心蘭,你的膽子倒當真不小。”這語聲赫然竟似那木塑神像發出來的。
但鐵心蘭反自沉住氣了,她也冷笑道:“你既敢請我進來,為何又躲在神像後不敢見我?”
那人大笑道:“女人的膽子,有時候的確比男人大得多。我本想駭你一跳的,誰知道竟被你瞧破機關了。”
隨著笑聲,一個人緩緩自神像後轉了出來,飄搖的燈光,照著他蒼白的臉和銳利的眸子。他果然是個十分英俊的男人。
但鐵心蘭瞧見了這個男人,卻比瞧見什麼惡魔都要吃驚。
她失聲而呼,道:“江玉郎,是你!”
江玉郎微笑道:“不錯,是我,我方才跟你開了個玩笑,你受驚了麼?”
鐵心蘭一步步往後退,道:“你……你要怎樣?”
江玉郎卻微笑道:“我們是老朋友了,你看見我還怕什麼?”
鐵心蘭連腳趾都冰冷了,臉上卻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誰說我還在害怕,我也高興得很。”
她嘴裡說著話,腳下還是在往後退,她突然將手裡的燈。往江玉郎臉上摔了過去,飛一般逃出了大殿。
她突然撞入一個人懷裡。
鐵心蘭用不著用眼瞧,已知道這人是誰了。這人穿的衣裳又軟又滑,滑得像一條滿身都是腥涎的毒蛇。
這人的一雙手也是又軟又滑。他竟然輕輕摟住了鐵心蘭,柔聲道:“你為何要逃?你難道怕我?”
鐵心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