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癮。”
小魚兒道:“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這是……”
段合肥擺手笑道:“你不必知道,什麼都不必知道……都有我作主就夠了,留在這裡吃飯,我那大師傅燒的紅燒肉,可算是天下第一。”
於是小魚兒糊里糊塗地吃了一大碗紅燒肉。到了這裡,他的嘴除了吃肉外,好像就沒有別的用了,因為段合肥根本就不讓他說話。
黃昏後,他回到店裡,還是不知道段合肥叫他去幹什麼,只覺“慶餘堂”上上下下的人,對他的態度全變了。
那自然是變得更客氣。
洗過澡,小魚兒剛躺上藤椅,突聽前面傳來一陣粗嗄的語聲,就像是破鑼似的直著嗓子道:“附子、肉桂、犀角、熊膽……”
他說了一大串藥名,不是大寒,就是大熱,接著又聽得二掌櫃那又尖又細的語聲,想來是在問他:“這些藥,你老要多少?”
那語聲道:“你們這店裡有多少,咱們就要多少,全都要,一錢也不能留。”
另一人道:“你們這‘慶餘堂’想必有藥庫吧,帶爺們去瞧瞧。”這人的語聲更響,聽起來就像是連珠炮竹。
小魚兒心念一動,剛站起身子,就瞧見那二掌櫃的被兩條錦衣大漢挾了進來,就好像老鷹抓小(又鳥)似的。
燈火下,只見這兩條大漢俱是鳶肩蜂腰,行動矯健,橫眉怒目,滿臉殺氣,遇見這樣的人,這二掌櫃的能不聽話麼?
小魚兒袖手站在旁邊瞧著,店裡的夥計果然將這兩個錦衣大漢所要的藥材,全都包好捆成四大包。
小魚兒卻悄悄在掌心扣了個小石子,等到他們將藥包運出門搬上車子,他手指輕輕一彈,石子“嗤”的飛了出去,打在藥包的角上,門外的燈光並不亮,他出手又快,自然沒有人發覺。
他又躺回那張藤椅,瞧著天上閃亮的星群,喃喃道:“看來,這隻怕又是出好戲……”
夜更靜,藥鋪裡的人都已睡了,小魚兒卻仍坐在星光下,在這安詳的靜夜裡,他卻似乎在期望著什麼驚人的事發生。小魚兒眯起了眼睛,也似乎將入夢鄉。
突然間,靜夜中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小魚兒眼睛立刻亮了,側耳聽了聽,喃喃道:“三匹馬,怎地只有三匹馬?”
這時健馬急嘶,蹄聲驟頓。三匹馬竟果然俱都在慶餘堂前勒韁而停。
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人大呼道:“店家開門,快開門,咱們有急病的人,要買藥。”
響亮的呼聲中,果然充滿了焦急之意。睡在前面的夥計,自然被驚醒,於是回應聲、抱怨聲、催促聲、開門聲……響成了一片。
那焦急的語聲已在大聲喝道: “咱們要附子、肉桂、犀角、熊膽……每樣三斤,快,快,這是急病。”
店夥自然怔了一怔——怎地今天來的人,都是要買這幾樣藥的?他們的回答自然是:“沒有。”
那焦急的語聲立刻更驚惶,更焦急,甚至大吵大鬧起來:“這麼大的藥鋪,怎地連這些藥都沒有?”
這人身材也在六尺開外,一雙威嚴冰冷的眼睛,已滿布血絲。那店夥瞧見這兇相,只有賠笑道:“咱們是百年老店,什麼藥原都有的,只是這幾樣藥偏偏不巧,在兩個時辰前偏偏被人買光了,你們不妨到別家試試。”
小魚兒悄悄走過去,從門隙裡往外瞧,只見這大漢焦急得滿頭冷汗涔涔而落,不住頓足道:“怎地如此不巧!這城裡幾十家藥鋪,竟會都沒有這幾樣藥!”
外面店門半開,門外另一條大漢,牽著兩匹健馬,馬嘴裡不住往外噴著白沫,顯然是經過長途急馳。
還有一人一馬,遠立在數尺外。星光下,只見馬上人黑巾包頭,黑氅長垂,目光顧盼間,星光照上她的臉——這人竟是女子。
店夥手舉著燭臺,急著要送客。突然,燭火一閃,馬上的黑衣女子不知怎地已到了他面前,一雙明媚的眼波,看來竟銳利如刀!店夥計不由得一驚,踉蹌後退,燭淚滴在他手背上,燙得鑽心,他手一鬆,燭臺直跌下去。
但燭臺並未落在地上,不知怎地,竟到了這黑衣女子的手裡,蠟燭也未熄滅,嫣紅的燭光,正照著她蒼白的臉!她的臉蒼白得彷彿午夜的鬼魂。
她目光凝注著那店夥計,一字字道:“這些藥,是被同一人買去的麼?”
店夥也嚇白了,顫聲道:“是……不是……是兩個人!”
黑衣女子道:“是什麼人?”
她緩慢的語聲,突然變得尖銳而短促,而且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