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皮道:“小人若不知道,還能在城裡混麼?”
小魚兒道:“那趙莊主是怎麼樣的人?”
那青皮道:“趙莊主家財百萬,人通四海,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只是……自從段合肥來了之後,他生意總是被段合肥打垮,他想動武的,哪知段合肥居然也養了一群江湖上的朋友,而且字號比他家的更響。”
小魚兒眼珠子一轉,喃喃道:“這就對了……趙香靈把鐵無雙找來,想必是要借鐵無雙的名頭來鎮壓段合肥的,而這點恰巧又被人利用了。”
那青皮也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只是哀求著道:“少爺,你老人家現在可以放手了麼?”
小魚兒笑道:“你整天東溜西逛,這城裡你必定熟得很,趙家莊裡想必也有你的熟人,只要你帶我進去見他,讓我在莊子裡呆一天,我給你三百兩銀子,你肯麼?”
這還有不肯的麼?為了三百兩銀子,這青皮簡直可以把自己的老婆都賣了。
像趙家莊這樣的地方,自然是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家丁裡自然不乏一些混混兒,這些自然就都是那青皮的同伴。
小魚兒小用手段,就和他們混在一起了,還不到一個時辰,這些人都已將小魚兒看成好朋友。
使小魚兒想不到的是,那趙香靈居然一早就來到前廳,神采奕奕,顧盼自得,居然絲毫看不出昨夜曾痛飲通宵的模樣。
過了不久,外面就川流不息地有人來,看樣子都是生意買賣人,見了趙香靈,神情俱都恭恭敬敬。
小魚兒站得遠遠的,拉住個家丁問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來得怎地如此早?”
那家丁道:“這些人都是我家莊主派往外面店鋪的掌櫃,每天早上都要到莊裡來報告頭一天的生意情況,除了這些人外,我家莊主早上從不見客。”
小魚兒微微一笑,道:“有些客人,你家莊主想不見只怕也不行。”
那家丁自然聽不出小魚兒話中的深意,笑道:“這天香塘,地靈莊,難道還有人敢硬闖進來不成。”
小魚兒眨了眨眼睛,道:“段合肥呢?”
那家丁啐道:“那肥豬,我家莊主遲早要將他滿身肥肉紅燒了來吃。”
小魚兒道:“原來你家莊主與那段合肥冤仇倒大得很。”
那家丁道:“他知道我家莊主在哪裡有買賣,就在對面也開一家,他知道我家莊主有哪些大主顧,就不惜一切去結納,咱們天香塘和段合肥委實仇深似海。”
小魚兒笑道:“想不到商場竟也和戰場一樣,看來在商場上結下的仇人,竟比在戰場上的仇人仇恨還要深。”
那家丁道:“做生意講究本份,像段合肥用這種卑鄙手段,簡直不是人。”
說話之間,趙香靈已三言兩語,將那些掌櫃的一一打發走,端起碗茶啜了兩口,吩咐道:“去瞧瞧客人們,若已起來,請到前廳用茶。”
小魚兒在門房外的樹蔭下尋了塊石頭坐下,喃喃道:“若是我猜得不錯,現在只怕已該來了。”
就在這時,只聽門房裡傳來一陣人語聲,道:“相煩請把名帖送上貴莊主,就說在下前來拜訪。”
門房道:“抱歉得很,我家莊主正午前從來……”語聲突然頓住,像是瞧見帖上的名字嚇了一跳。
小魚兒聽得那語聲,又是緊張,又是歡喜,喃喃道:“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那家丁已匆匆忙忙奔上前廳,捧上名帖!趙香靈皺眉接過,但瞧了一眼,亦不禁動容失聲道:“江南大俠江別鶴來了。”
鐵無雙聳聳然長身而起,還未說話,廳外已有人朗聲笑道:“江別鶴前來求見莊主,莊主難道不見麼?”
兩個人大步走上廳前石階,前面一人神采飛逸,正是江別鶴,後面跟著的卻是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
再後面竟還有四條大漢抬著頂綠呢軟轎,轎簾深垂,也不知裡面坐的究竟是何許人也。
趙香靈趕緊搶步迎出,抱拳笑道:“在下不知江大俠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江別鶴笑道:“在下等來得不是時候,倒要請莊主恕罪才是。”
趙香靈揖客入座,只見那美少年臉色鐵青,兩人目光相遇,趙香靈竟不由得機伶伶打了個冷戰,強笑道:“這位兄臺不知是……”
江別鶴淡淡笑道:“這位是花公子,花無缺。”
他故意淡淡說來,趙香靈、鐵無雙、羅九、羅三聽見“花無缺”這三字,卻都不禁聳然動容。
鐵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