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咬住牙道:“你說她和花……”
三姑娘道:“他們兩人真是恩恩愛愛,叫人瞧著羨慕,尤其是那花公子對她,更是千依百順,又溫柔,又體貼……”
小魚兒只聽得血衝頭頂,人都要氣炸了,忍不住大聲道:“可恨!”
三姑娘道:“你……你說誰可恨?”
小魚兒吐了口氣,緩緩道:“我說那下毒的人可恨。”
三姑娘道:“直到現在為止,花公子和江別鶴還都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小魚兒瞪著眼睛笑道:“他對她雖然又溫柔,又體貼,但卻救不了她的性命……嘿嘿……嘿嘿……”
三姑娘聽他笑得竟奇怪得很,忍不住問道:“你……你怎麼樣了?”
小魚兒道:“我很好,很開心,簡直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三姑娘垂下了頭,道:“你……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很開心麼?”別人說男孩子會自我陶醉,卻不知女孩子自我陶醉起來,比男孩子更厲害十倍。
小魚兒默然半晌,突然又拉起三姑娘的手,道:“我現在求你一件事你答應麼?”
三姑娘臉又紅了,心又跳了,垂著頭,喘著氣道:“你無論求我什麼,我都答應你。”
小魚兒喜道:“我求你將我送出去,莫要被別人發覺。”
三姑娘又好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整個人又呆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顫聲道:“你……你現在就要走?好,我送你出去。”三姑娘突然放聲大喊道:“來人呀……來人呀……這裡有強盜!”
小魚兒的臉立刻駭白了,一把扣住三姑娘的手,道:“你……你這是幹什麼?”
三姑娘也不答話。
只聽衣袂帶風之聲響動,江別鶴在窗外道:“姑娘休驚,強盜在哪裡?”他來得好快。
小魚兒又驚,又怨,又恨。
“女人……女人……她為了要留住我,竟不惜害我!我早知女人都是禍害,為何還要信任她!”
他已準備一衝,只聽三姑娘道:“我方才瞧見一人,像是往鐵姑娘住的地方……”
她未說完,花無缺已失聲道:“呀……不好!我們莫要中了那賊子調虎離山之計,快走!”接著,風聲一響,人已去遠。
小魚兒又鬆了口氣,苦笑道:“你真嚇了我一跳。”
三姑娘悠悠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我將他們引開,我才好幫你走。”
她抓起件大氅,摔在小魚兒身上,道:“披起來,我帶你出去。”
小魚兒心裡也不知是何滋味,喃喃道:“女人……現在簡直連我也弄不清女人究竟是種什麼樣的動物!”
三姑娘道:“你說什麼?”
小魚兒道:“沒有什麼,我在說……你真是我見到的女孩子中最老實的一個。”
三姑娘“噗哧”笑道:“我若真的老實,就不會用這一計了。”
小魚兒嘆道:“所以我才覺得女孩子都奇怪得很,最老實的女孩子,有時也會使詐,最奸詐的女孩子,有時卻也會像只呆鳥。”
幸好三姑娘身材高大,小魚兒披起她的風氅,長短大小,都剛合適,兩人就從廊上大模大樣走出去。
三姑娘將小魚兒帶到偏門,開了門,回過頭,淡淡的星光,正照著小魚兒那倔強、調皮,卻又充滿魅力的臉。
三姑娘輕輕嘆了口氣,道:“你……你還會來看我麼?”
小魚兒笑道:“我自然會的,我今天就會……”
他一面說話,人已匆匆跑了。
三姑娘瞧著他背影去遠,猶自呆呆地出神,只覺心中泛起一股滋味,也不知是愁,是喜,竟是她平生從未感覺過的。
小魚兒匆匆奔回那藥鋪。
到了那條街上,“慶餘堂”的金字招鋪在星光下已可隱隱在望,小魚兒的腳步也立刻緩了下來。
他鼻子東聞西嗅,眼睛東張西望,突然蹲下(禁止)子,喃喃道:“是了……”
只見光亮的青石板路上,有一些藥末,前面六七尺處,又有一些,小魚兒眼鼻俱用,一路探了下去。
原來他昨夜以石子將兩條大漢買走的兩大包藥擊穿個小洞,正是想讓藥包中的藥漏下,他只要尋得漏下的藥末,也自然就可探出那藥包是送向何處的。他年紀雖小,做事卻極是周到,不但早已伏下這線索,而且早已算定在這深夜之中,街上無人行走,絕不會將漏下的藥末踏亂。
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