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個人凌空吊在樹上,隨著風不住晃來晃去。
小魚兒皺眉道:“奇怪,魏無牙大門口怎麼有人上吊?”
這人果然是吊死的!
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但左邊臉上,卻又紅又腫,看來竟是在臨死前被人重重摑了個耳光。
憐星宮主皺眉道:“這人是魏無牙的門下?”
小魚兒也不答話,卻解開了這人的衣襟。
只見他胸膛上果然有兩行碧磷磷的字。
“無牙門下士,
可殺不可辱。”
小魚兒道:“現在你總該知道了吧!這想必是因為有人想闖入魏無牙的老鼠洞,他攔不住,反被人重重打了個耳光,他生怕魏無牙收拾他,所以就嚇得先上了吊,看來上吊還不止他一個哩。”
上吊的果然不止一個,這一片樹林中,竟懸著十多條死屍,每個人左邊臉都已被打腫,有的連顎骨都已被打碎了。
小魚兒喃喃道:“這人好大的手勁,隨手一耳光,就將人的臉都打碎了,卻不知是什麼人呢?居然敢上門來找魏無牙的麻煩,膽子倒真不小。”
他低下頭,才發覺地上到處都是一顆顆帶著血的牙齒,顯見這人隨手一掌,非但打腫了別人的臉,打碎了別人的骨頭,竟將別人滿嘴牙齒都打了下來,這十餘人看來竟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小魚兒不禁暗暗吃驚,他知道魏無牙門下弟子武功俱都不弱。默然半晌,喃喃道:“看來出手打他們的人,武功至少要比我高出好幾倍。”
蘇櫻心裡越來越憂慮,只因她知道魏無牙的武功並不比小魚兒高出很多,這人的武功若比小魚兒高出數倍,魏無牙就難免要遭他的毒手了。
小魚兒道:“但這人卻顯然未用出真功夫,只是隨手拍出,他們非但抵擋不住,甚至連躲都躲不開,由此可見這人出手之快,實在要比我快得多。他隨手一個耳光打出來,已可將人的骨頭都打碎,可見他內力比我強得多。”
蘇櫻回首望去,只見移花宮主面色凝重,顯然也認為小魚兒的評論正確,過了半晌,邀月宮主忽然道:“你看他們死了多久了?”
這句話竟是向小魚兒問出來的,可見這目空一世的移花宮主,現在也開始對小魚兒的見解重視起來。
小魚兒道:“一個人死了一個半時辰後,屍體才會完全冷卻。”
憐星宮主道:“那麼你認為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小魚兒道:“昨天黃昏以前。”
憐星宮主道:“你怎知道?”
小魚兒道:“因為我知道兩個半時辰以前,那位鐵姑娘曾經到過這裡,這些人若沒死,就一定會將她接入那老鼠洞裡,那麼花無缺來找她時,就少不了要和魏無牙打起來,你們來找花無缺時,也少不了要和魏無牙衝突。”
憐星宮主瞧了花無缺一眼,道:“不錯。”
小魚兒道:“但你們顯然並不是在這裡找到花無缺的,由此可見,那時花無缺和鐵姑娘是自己離開這裡,是麼?”
憐星宮主道:“那麼,他們為什麼不可能是在兩個半時辰之前死的?為什麼一定是在昨天黃昏之前?”
小魚兒道:“現在正是午時,兩個半時辰之前,天還未亮。”
他忽然向憐星宮主一笑,接著道:“你若要來找魏無牙的麻煩,會不會在天黑時來呢?”
憐星宮主默然半晌,緩緩道:“不會。”
小魚兒道:“不錯,你一定不會的,因為你若在天黑時來找人,豈非失了自己的身份?何況天越黑,就對魏無牙這種人越有利,你在魏無牙住的地方找他動手,已失了地利,若在晚上來,又失了天時。”
憐星宮主望了邀月宮主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瞧她目中的神色,竟似已露出讚賞之意。
小魚兒道:“瞧這人和出手的氣派,就知道他行事一定很光明正大。何況,能練到他這種武功的人,也絕不會是呆子。可以斷定,他絕不會是晚上來的,既然不是晚上來的,就必定是在昨天黃昏之前。”
他拍了拍手,笑嘻嘻道:“各位覺得我的意見還不錯吧?”
邀月宮主冷冷道:“這道理本來就很明顯簡單,誰都可以看出來的。”
小魚兒大笑道:“你既然也瞧得出來,為什麼還要來問我呢?”
邀月宮主沉下了臉,再也不理他,身子飄動,已向林木深處掠了過去。小魚兒在她後面扮了個鬼臉,笑道:“你也用不著生氣,其實我知道你嘴裡雖不說,心裡卻是很佩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