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的模樣,也像是在別處受了欺負,非但眼睛紅紅的,像是痛哭了一場,就連她那匹寶貝馬都不見了,只怪咱們倒楣,恰巧撞在她火頭上,她就將一肚子氣都出在咱們身上了。”
麻面大漢拍掌笑道:“徐老大說得不錯,那丫頭想必是遇上了比她更厲害的,也說不定遇著個漂亮的小夥子,非但人被騙去了,就連馬也被人騙走了。”
幾個人一齊大笑起來,雖然一面笑,一面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笑得極為開心,像是總算已出了口氣。
聽到這裡,小魚兒早已猜出這些人必定是遇著小仙女了,小仙女打耳光的手段,他是早已領教過的。但小仙女這次出手,可比打他時要重得多。她在那井邊想必受了一夜活罪,這口氣正好出在這群倒楣蛋身上。小魚兒越想越好笑,但突然間,外面七個人全都頓住了笑聲,齜牙的齜牙,咧嘴的咧嘴,歪鼻子的歪鼻子,所有奇形怪狀的模樣,全都像中了魔般凍結在臉上,一雙雙眼睛蹬著門口,頭上往外直冒冷汗。
“小仙女”張菁已站在門口,一字字道:“我叫你們去找人,誰叫你們來喝酒!”
小魚兒一顆心已跳出腔子來,但卻沉著氣,一步步往後退,他自然知道小仙女要他們找的人,就是他自己。幸好這時已入夜,屋子裡已點上燈,院子裡就更暗,小魚兒沿著牆角退,一直退到那馬棚。
他不但人不能被小仙女瞧見,就是馬也不能被她瞧見,該死的是,這匹馬偏偏是白的,白得刺眼。馬槽旁地是溼的,小魚兒抓起兩把溼泥,就往馬身上塗,馬張嘴要叫,小魚兒就塞了把稻草在它嘴裡,拍著它的頭,輕輕道:“小白菜,白菜兄,你此刻可千萬不能叫出來,誰叫你面板生得這麼白,簡直比鐵心蘭還要自得多。”
他說完了,白馬已變成花馬,小魚兒自己瞧瞧都覺得好笑,他將手上的泥都擦在馬尾上,悄悄退回屋子。這屋子裡沒點燈,但鐵心蘭卻已醒了,兩隻大眼睛就像是燈一樣瞪著,瞧見小魚兒進來,突然一把抓了他,嘶聲道:“我的靴子呢?”
小魚兒道:“靴子?就是那雙破靴子?”
鐵心蘭喘息著道:“就……就是那雙!”
小魚兒道:“那雙靴子底都已磨穿,我把它扔到陰溝裡去了。”
鐵心蘭身子一震,顫聲道:“你……你扔了!”
小魚兒笑道:“那雙破靴子,叫化子穿都嫌太破,你可惜什麼?緊張什麼?我已替你買了雙新的,比那雙好十倍!”
鐵心蘭掙扎著往床下跳,顫聲道:“你扔到哪裡?快帶我去找!你……你這死人,你可知道我那靴子,靴子裡藏著……”
小魚兒眼睛眨眨,道:“藏著什麼?”
鐵心蘭道:“就是那東西……我為了它幾乎將命都送了,但你卻將它扔到陰溝裡,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小魚兒道:“那東西?那東西不是不在你身上麼?”
鐵心蘭眼眶裡已滿是眼淚,道:“那是我騙你的。”
小魚兒嘆道:“誰要你騙我,這一來你可是自己害自己,我把那破靴子隨手一扔,根本不知道扔在哪裡了。”
鐵心蘭當場倒在床上,不能動了,口中喃喃道:“好……很好……什麼都完了。”
小魚兒微微笑道:“那東西也只不過是張破紙而已,丟了也沒什麼了不起,你又何苦如此著急,急壞了身子可不是好玩的。”
他話未說完,鐵心蘭已一骨碌爬起來,瞪著他道:“你……你怎知道那……那是張紙?”
小魚兒笑道:“你若說的就是那張紙,我已從靴子裡拿出來過,紙不但已破了,還是臭臭的,有股臭鹹魚的味道。”
鐵心蘭整個人都撲到他身上,貼著他的胸,又笑又叫,道:“你這死人……你故意讓我著急。”
小魚兒笑道:“誰叫你騙我……我早已猜出那東西是在你靴子裡的……你居然想得出把那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靴子裡,可真是個鬼靈精。”
鐵心蘭道:“你才是鬼靈精,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你……你方才真駭死我了。”
小魚兒道:“但東西還是落在我的手裡,你不著急?”
鐵心蘭垂下了頭,道:“在你手裡,我還著急什麼?”
小魚兒道:“你不怕我不還給你?”
鐵心蘭道:“我不怕。”
小魚兒道:“好,我就不還你。”
鐵心蘭柔聲道:“那,我就送給你。”
小魚兒瞪起眼睛道: “但……但你本來死也不肯將這東西給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