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帶來了一絲慰藉。當時,蔡元培剛剛就任北大校長,經過周樹人的介紹,周作人也來到北大任教。也許可以這樣說,蔡元培在很大的程度上影響了周氏兄弟的命運。
此時的周樹人深陷在一種寂寞、苦悶、消沉的精神狀態之中。他覺得,中國猶如一間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損的鐵屋子,即使喚醒了其中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也只能使他們陷於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痛之中。因此,他感到悲哀和絕望!然而,他的朋友們不能容許他再這樣消沉下去了。
魯迅“誕生”(2)
與周樹人同時留日的錢玄同回國以後,在北京的高校任教,當時他是《新青年》的編委,因為留日期間和周樹人同為章太炎門下的弟子,一起學習文字學,又和周樹人是同鄉,所以經常到紹興會館來串門。錢玄同跟他聊天,鼓勵他提筆進行創作。錢玄同說,只要先有幾個人覺醒起來,就不能說沒有衝破這個鐵屋子的希望,這使周樹人在絕望當中看到了希望。
周作人錢玄同周樹人被深深地震動了,他感到自己有責任為打破這鐵屋子做些事情。正如他自己後來所說:“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滅亡!”
他拿起筆寫道:“……我翻開歷史一查……滿本都寫著兩個字,‘吃人’!”
他充滿希望地仰天長問:“沒有吃過人的孩子,或者還有?”
他滿懷悲憤地大聲呼喊:“救救孩子……”
魯迅
這篇小說發表於1918年《新青年》第四卷第五號上。小說的名字叫《狂人日記》,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第一篇白話文小說。在小說發表的時候,周樹人第一次使用了“魯迅”這個筆名。就這樣,我們的魯迅“誕生”了。當時也許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名字註定要在中國歷史上流芳千載!
1918年的冬天是寒冷的。魯迅照例每天去###上班。但是,與一年前相比,他的腳步堅定了許多。
自紹興會館北行不遠,就是著名的清朝刑場菜市口。當年,譚嗣同等“戊戌六君子”就是在這裡為變革中國而被砍下頭顱。魯迅每行至此,總是感慨良多!
魯迅寫下了小說《藥》:一位為解放民眾而被砍頭的革命青年,頸上的鮮血竟被他所要解放的人蘸了當作治病的藥!在這篇小說中,魯迅反思了辛亥革命的失敗,而他也開始體味到了一絲欣慰,因為無數革命志士的鮮血已經將那鐵屋子浸蝕出些許裂縫,它必然會被甦醒了的人們所打破!因此,在《藥》中,魯迅為被害的革命者墳上“平添上一個花環”,儘管他認為那也許只是一個“夢”。
就在《藥》於《新青年》第六卷第五號上發表的當月,爆發了舉世震驚的五四運動!魯迅的“夢”已經在開始變為現實……
蔡元培改革北大(1)
1918年,蔡元培在北大擔任校長時,住在北京東城區的東堂子衚衕。蔡校長一生清廉,從未置辦過產業,一直租住他人的房屋。如今,隨著時光流逝,這座本已十分簡陋的宅院早已變得面目全非。人們很難想象,一代學界泰斗曾在這裡籌劃著北大的未來。
蔡元培京師大學堂舊址
1918年的北京大學坐落在東城區的沙灘,而她的前身是創辦於百日維新期間的京師大學堂。當時的光緒皇帝曾對這所學校寄予厚望,希望她成為一所培育近代人才的高等學府。但是,慈禧太后發動的戊戌政變,卻打破了光緒的維新夢。隨著康有為、梁啟超逃離北京,“戊戌六君子”被斬殺菜市口,京師大學堂也被頑固派把持,演變成為培養封建官僚的機構。
開辦伊始的京師大學堂具有很強的封建性,很多學生甚至還是官員。北京大學歷史系王曉秋教授回憶說:“上體育課的時候老師都這麼喊‘老爺向左轉,老爺向右轉’。”因為學生都是老爺。在清朝,京師大學堂的宗旨是“忠君尊孔”,雖然民國時期做了些改變,但民國初年的北大仍然保留了不少的封建氣氛。
京師大學堂開始辦學時的先生和學生
北大校園中的個性迥異的學者們
在民國初年,許多人仍然受科舉制度的影響,將大學看成是取得官吏資格的階梯。因此,北大校內管理混亂,沒有多少學術氛圍。據說當時去“八大胡同”逛妓院的,多有北大的教員和學生,以致在北京城內頗有些“名氣”。如此校風能否扭轉,對蔡元培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實際上,在擔任北大校長之前,蔡元培曾經多次考察歐洲的教育現狀。他發現,提倡思想自由是歐洲各大名校發展學術的有效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