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陳婉容理了理額前亂髮,看著那一身紫衣的女子緩步走遠,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她們兩個看起來真的很像,都是偏執的瘋子。
只是,一個是掉進了汙泥中的落花,開過,燦爛過,終究染了泥臭失去芳華。一個,是自汙泥中掙扎而出的白蓮,恰好開到妙處,如有新生。
一個是泥捏的仙子,經不起一場春雨,一個是白璧微瑕,愈洗愈潔。
當褪盡鉛華,終會飄芬芳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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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是事不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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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皇帝楊廣離開遼東城外的大營已經足足一個月,隋軍兩次攻上遼東城,眼看著就要攻克這座頑城的時候,高麗軍守將乙支文青便會豎起白旗,親自帶著手下將領站在城牆上對外面喊話,表示願意投降歸順大隋。但是請求隋軍暫時從城牆上下去,等高麗軍民將城門清理出來之後,必夾道歡迎王師入城。
第一次,乙支文青豎起白旗之後,宇文述下令先將城牆控制住後再受降,監軍劉士龍堅決反對,他說大隋之兵乃是仁義之師,怎麼能做這樣不仁義的事?況且陛下臨行之前留下旨意特意交代過,若是高麗軍投降則停止進攻,以禮待之,將軍不可擅自妄動兵戈。而宇文述雖然頂著個行軍總管的名號,可真正的實權卻在監軍劉士龍手裡。他說不許再攻,就連宇文述也不能擅自動兵。
依著劉士龍的本意,他是要親自入城接受乙支文青投降的。可惜等了兩日,派人去城外喊話,已經將城牆修繕一番重新佈置好防禦的高麗人一箭將喊話的大隋官員射了個透心涼。劉士龍啞口無言,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大帳中將已經寫好的請功表章燒成了灰燼。
宇文述看著劉士龍的背影冷笑,下令大軍繼續攻城。已經犧牲的數千條人命就好像遼水一樣流向遠方,所有的努力都隨之東流化作泡影。高麗軍已經將城牆上的壁壘和被破壞了的防禦器械修好補充齊全,大隋計程車兵們流了那麼多血死了那麼多人卻只能從頭開始。歷經十餘日,隋軍死傷六千餘,終於再次攻上了城頭。
第二次,隋軍再次攻上城牆,高麗軍抵擋不住,乙支文德再次豎起白旗投降。宇文述不準,命令士兵繼續進攻。尚書右丞,監軍劉士龍再一次站了出來。請出楊廣的聖旨,對宇文述說如果再敢進攻,他便將一眾武將故意抗旨的罪行都告到陛下那裡。
眾將無奈,只得停止進攻。
劉士龍再次派遣文官往遼東城受降,這次乙支文青反悔的更快,幾個時辰前才豎起白旗,當劉士龍派去的文官一露頭,他親自張弓一箭射了下來,只是他的箭法確實說不上好,那箭擦著大隋官員的臉飛了出去,嚇得那文官掉頭跑了回來。
兩次被騙,劉士龍這次倒沒有再急著寫請功表章,也不等眾武將有所怨言,率先發難,大肆的批評了一番什麼武將作戰不利,致使攻城受挫。在高麗人投降的時候又畏首畏尾,耽誤了受降的最佳時機,以至於讓乙支文青反悔。
這番話氣壞了一眾武將,左祤衛大將軍薛世雄摔門而出,右祤衛大將軍於仲文嘿嘿冷笑,看著宇文述一言不發。
宇文述寒著臉,冷冷的盯著劉士龍同樣不說話。
小丑一樣折騰了一番之後,劉士龍氣鼓鼓的回了自己的帳篷。
次日,宇文述下令再戰。
數萬大軍四面攻城,宇文述調集弩車對準城門猛轟,將遼東城的南門厚重的的城門硬生生轟碎,然後調輜重營數千民夫,冒著高麗軍的箭矢將堵住城門的碎石和裝滿泥土的袋子搬出來,歷經兩日,損失了上千民夫,在眼看著就要將城門掏空的時候,乙支文青第三次投降了。
就在眾位大將軍以為劉士龍再也沒有臉面跳出來阻攔攻城的時候,後者帶著大無畏的勇氣再次攔在攻城大軍前面。
“陛下臨行之際,說過什麼話你們都忘了?”
劉士龍一臉大義凜然的站在大軍之前,怒視著宇文述等人道:“你們忘了,但我沒有忘!”
“今後凡軍事進止,皆需奏聞待報,毋得專擅,高麗若降,即或宜撫…愛納,不得縱兵!”
因為激動,劉士龍漲紅了臉。他提了袍服,往前走了幾步近距離對宇文述等人喊道:“陛下才離開兩月不到,你們接二連三違旨不尊,本官念在大軍攻城不易本不想計較,所以沒有上奏表章請旨治你們專擅妄為之罪,沒想到你們越發的膽大起來。難道,你們真的要抗旨不尊?”
左驍衛大將軍荊元恆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