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動作反映出他的情緒其實也頗為緊張。齊震面色發青,身子微微有些發抖,看來是聯想到了昨晚的經歷。而我則專注思考著,剛才凌老師所說的“扭曲變形的、閃著詭異水光的黑影”和我們昨晚碰到的東西是不是同一個呢?是陳仇口中的那個難以捉摸的厲鬼呢?還是她也不能確定的妖怪呢?或者兩者都不是?
半晌,見凌老師依然失神地望著窗外,張露半是驚懼半是疑惑地問:“既然是這樣,那後來怎麼還會有……鬧鬼的傳說呢?”凌老師被驚醒了,她回過頭來勉強笑了笑:“哦,我的故事還沒講完!……那位廖校長在教學樓裡住了四年,1949年全國解放前夕,他的妻子從鄉下到了蘇州,和他住在了一起。有一天半夜,學校的看門人,他就住在廖校長搬出去的樹林旁邊的小平房裡,被教學樓裡傳出的女人淒厲的慘叫聲驚醒,他鞋子都來不及穿,胡亂披了件衣服出來,只看見教學樓二樓的儲藏室窗戶上有眩目的火光一閃,隨後一團十分詭異的水球狀的東西飄了出來,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他想起幾年前的傳言,實在鼓不起勇氣進教學樓去檢視,只好抖索著在樓外等到天亮。天亮後,陸續有老師、學生到校,看門人才慌慌張張地把昨天半夜的事情說出來。有的老師馬上去報案,大部分老師和一些膽大的學生一起湧進教學樓,他們衝上二樓儲藏室,推開門只看見房間裡空無一人,床鋪凌亂,地面一片狼籍,但是沒有血跡,也沒有屍體。
因為當時特殊的時代背景和混亂不堪的局勢,警察局只例行調查了一下,就草草地以普通失蹤案結案。解放以後,公安局接手了以前的案子,重新追查,但是除了看門人荒誕不經的證詞,其他一點線索也沒有。廖校長和他妻子失蹤後,上級教育部門很快派來了第三任校長,以穩定人心。漸漸的,學校又恢復了平靜,那些舊案子被塵封在了歲月裡。但是,死亡卻沒有被禁錮在塵封的歲月裡!以後每隔十年,也就是1959年、1969年、1979年,圍繞著學校的這幢教學樓,總會發生老師和學生的離奇死亡,死亡的人數隨著年份的增加而增加;而正好在任的校長,無一例外都會神秘失蹤!十年前學校的第七任校長失蹤後,那幢教學樓就正式被廢棄。從1928年到現在,六十餘年裡,學校的九任校長,有六個失了蹤,死亡的老師、學生加起來足有百餘。大前年剛上任的高校長因此明令禁止師生靠近這幢教學樓,他自己也絕不再涉足此樓。……這就是這幢現在被大家稱為‘舊樓’的鬧鬼傳說的始末!”
雖說是敘述這樣一件詭異中帶著恐怖的故事,凌老師的語音依舊輕柔悅耳,她的眼神有些迷濛,美麗的眸子如水晶一樣閃爍著夢幻般的色彩,但此時我們卻再也無心欣賞,我們的耳邊彷彿正迴盪著死亡猙獰的笑聲,心頭無端地湧起諸多恐懼,眼前似乎有一大片陰影無聲無息地向我們飄來!“不過是個故事嘛,又不是真的!大家不必……杯,杯弓蛇影的!”齊震憋了半天,居然說了這麼兩句話出來,給本來就壓抑的氣氛更增添了幾分真實的恐怖感。大家不約而同地環顧四周,剛才只顧聽凌老師講故事,天不知何時暗下來了,透過敞開的教室門,可以看見校園裡已經沒有人走動了,一陣風吹過,地面上的落葉就發出單調的“嘩啦啦”的聲響,籃球架、單雙槓等嶄新的體育器材被暮色塗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霧氣而更加顯得全無生氣,白色的水泥走道如一條條曲折蜿蜒的蛇,冰冷地把地面分割的支離破碎。沒有了白天的喧鬧嘈雜,整個校園靜得讓人心悸,就像是――一個墳場!
“你們昨天去了‘舊樓’嗎?……看到了什麼?”凌老師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問。可能是四周過分的靜寂和壓抑,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我正在神遊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昨天?是啊,昨天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我進了“舊樓”。糟糕!我一門心思地聽故事,竟然忘了孫安寧的囑咐,他不是叫我今天千萬不要留下來嗎?“是的。昨天我們……”齊震見有機會澄清,連忙開口。“我們昨天是進了‘舊樓’,不過什麼也沒有看到!”常青突然接過話頭,全盤推翻了齊震先前所說的話。“什麼?……那剛才齊震……還有她不是說……”葛虹望了望常青又回頭望著我,顯然很氣惱。我掃視眾人,見大家的神情都是驚疑不定的,而常青的用意我又不是很明白,只好含糊其詞地說:“我們……聽說了那幢舊樓鬧鬼。昨天……天太黑了,我們在裡面迷了路,怎麼也找不到出路,所以……”“哎呀!鬧了半天,原來你們根本沒見到……鬼啊!”沒等我說完,性急的張露就叫了起來,聽她這麼一叫,莫倩倩和許珊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們的胡亂猜疑啊,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