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腿軟得像麵條,氣喘得賽過老牛,也跑不動了。我奮力湊過去,一看,發出一聲超高分貝的尖叫:“怎麼是你?”
估計我的臉一定很猙獰,他畏縮地後退了一步:“你怎麼了?你……一直都是我啊!還有誰?”見鬼!我死死抓住跑了半天的人竟然不是孫安寧,甚至不是雲騰蛟,是――齊震!這也太離譜了點吧!
轉而一想,這是夢!做夢有什麼道理可講,也許是潛意識裡,我忽然想起了齊震,他就出現了。可是,孫安寧到哪去了?還有,雲騰蛟呢?如果這是一個連續的夢,他們兩個為什麼不見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齊震見我的臉色陰晴不定,試探著問我。
“不行嗎?”我橫了他一眼,口氣很不爽。
“我是說,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他小心翼翼地說。
“你的夢裡?”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和平時一樣,沒有高燒昏迷的跡象,“哼,這是我的夢!我還想問你是怎麼蹦出來的呢?”
他一聽,立刻臉色大變,神情迷惘之極而且很痛苦,好像被人狠狠扁了一頓之後,又失去了記憶的樣子。我有些不忍,拉了拉他的衣服:“反正是夢,管他是在誰的夢裡呢!”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他猝然捂住臉,語氣裡滿是絕望,“怎麼會在夢裡?我到底在哪?”
我越聽越糊塗,剛才還口口聲聲問我,為什麼出現在他的夢裡?一轉眼,又一副失憶的模樣問自己在哪裡?天哪,我這個夢做得太不夠真實了,怎麼把齊震變成了個有精神分裂傾向的人物!
沒辦法,我只好繼續看下去。只見他抱著頭,臉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停地喃喃自語,諸如什麼“我在哪?我為什麼在這裡?我是誰?”之類的哲學問題就像野草,燒不盡的野草一般,前仆後繼地冒出來。我悄悄擦了擦冷汗,此類問題,就算把蘇格拉底從墳墓里拉出來,也未必能回答得很完善啊!
讓他一直這樣文藝腔地煽情下去?還是撲上去用響亮的耳光扇醒他?我舉棋不定。
還沒等我權衡出結果,我的耳邊響起了“嘶嘶”的奇怪聲音。我一回頭,該死!光顧著看齊震,竟然忘了那個火球了!它大概覺得被人輕視,十分惱怒,火舌亂吐,劈頭蓋腦地砸了過來。
來不及自怨自憐,熾熱的火焰已經包圍了我們。完了!一副副悽慘的圖象在我腦海裡閃電般掠過。嗚嗚!我不要做壓縮餅乾!我不要做烤焦的乳豬!我忍不住哀叫。
然後,我的眼前一黑,身子就騰雲駕霧地飛了起來。一片混亂中,我好像帶著一串美麗的火苗,穿過了一條狹窄的黑色管道,連滾帶爬地摔進了一個水池裡!
我痛苦地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心裡猶自忐忑:我變成了餅乾,還是乳豬?
半晌,我小心地扒開眼皮。沒有火球,也沒有黑巷,在我眼前的是一排洞開的窗戶,飄蕩的窗簾和蒙著薄霧、剛剛露出半邊臉蛋的太陽!
還好,這是我家!我不禁雀躍起來,看來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我看看床頭,一大盆昨夜的洗臉水打翻了大半,難怪我會夢見摔進水池了呢!
我跳下床,右腳一個趔趄,被什麼東西拽住了!順手一拉,居然沒拉動。我凝神一看,立刻化成了一尊僵硬的石像!
拽住我右腿的是一根麻繩,黑白分明的兩種顏色,修長大方的身形,真是既美觀又實用。當然,如果昨天早上沒有發生過那詭異的命案,而把那兩個死人吊在樹上的也不是這種麻繩的話,我會很高興地拿來用用。現在,看見它就像看見那兩個……呃,死去的同學一樣,心裡長草,頭皮發麻,後背冒冷氣!怎麼辦?我愁眉不展。麻繩的一頭掛在了床頭的架子上,另一頭打了個結纏在我的右腿上,冰涼涼的觸覺,讓人更加浮想聯翩……哦,不能再想,不然今天的早飯就甭想吃下去了!
我咬咬牙,三兩下解開了繩結。我四面張望,準備找一個東西把它包起來,然後……嘿嘿,“毀屍滅跡”。我冷笑!視線掃過窗戶時,我的身體再次僵硬。窗簾,我家的傳家布窗簾,黑一塊,花一塊,斑斑駁駁的,竟然不知被什麼燒焦了。
夢,昨夜我真的是在做夢嗎?無人作答。晨曦中,只有焦黑的窗簾在風中嗚咽!
等我垂頭喪氣的走進教室,迎上來的常青詫異地問:“你怎麼了?誰欺負了你?”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被人欺負了?”我沒好氣地說。其實是來上學前被我老媽狠K了一頓。那面窗簾我老媽小心地用了幾十年,比對我還有感情,居然讓我玩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