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驗一個人有沒有判斷力,只需讓他轉述一件事,便可思過半矣。
——要訓練一個人的處事能力,文筆乃至說話技巧,只要多給他轉述,就會有所改進。
不肯轉述的人,永遠無法懂得敘述事情的客觀與主觀的配合與運用;就算在寫作、編劇和拍電影,一個成功的導演、劇作家和作者,也肯定是個善於轉述的人,不管他用最誇張的表情還是最含蓄的表達,最多的字或最少而精確的字。
但明祛事情的大略後的陳劍誰,忍不住要問:
“在這時代,這地方,還有土豪劣紳、作威作福、無法無天、興風作浪的麼?”
這時候,那啞僕又笑嘻嘻的走了出來,向顧步比劃了幾下,顧步點頭吩咐:“你走吧。”這胡才便退了下去。
“其實,在哪兒都會有這種事的,可不是嗎?只不過,遮掩得越來越好,越來越無暇可襲而已。難道,一個對外宣稱所謂廉潔的政府,就會完全沒有貪汙的行為嗎?有些人外表看去是個善人、所朽的也是善事,其實,他作了不少惡,也造了不少孽,他用造孽所待回來的錢來立品罷了。——不過,發財立品的總比發了財的連品都不立、連面子都不要的好!偽君子總比小人好。偽君子之所以偽,是因為他仍有所顧忌。小人則一味躲在暗處,只有他暗算你的份兒。至於真小人,則連面子都不要了,一味破壞、殺傷、搞陰謀,這才更難以對付。”顧步又在摸索自己的額頂,每一句話都洋溢著他多年的處世辛酸,“在這兒,有錢的人真不算少,但一旦有權、錢和地位也將不保了、所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的人,也多已有社團的支援,否則,也正力求在社團上得到支援。”
陳劍誰抓住重點;“那麼說,如果要爭取華人的利益,透過社團,是一個最重要的途徑了。”
“便是。”顧影又表達了他的冷消,“所以,這地方可謂什麼社團都有。原則上,政府不希望華人私自結社,但個人能力有限,個人的聲音往往會遭淹沒,所以結合社團的力量,是一個重要的方式——”
“是重要的方式;”顧步補充,“但不是唯一的方式。”
“還有什麼方式?”陳劍誰問。
“有。”顧步答,“譬如從政。——政黨是爭取各民族利益或平等對待最直接的途徑。”
5、政黨
“政黨?需要嗎?”駱鈴不甘寂寞,突然發表了她的高見,“香港雖是殖民地政府,本身普無政黨,但華人仍是控制了最主要的經濟命脈,那就有了‘身價’了。一力九七中國大陸要收回香港,也不得不考慮她是中國經濟貿易大門,外匯投資的中心與重心,是以,也只好實行‘一國兩制’,互不干涉了。華人在這兒不是一向都把持了經濟,控制了商貿,還愁民族地位得不到重視和改進嗎?”
“九七之後香港政治,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河水不犯井水,那還有許多變數,殊為難說。誰可保證五十年不變?事實上,誰自己都無法保證自己五年不變。有時,要保五天都難呢。我們認為九七之後香港仍大有可為,不是因為幾句什麼風水學上香港是塊福地就解決得了,而是因為香港的興旺發達,確然對中國大陸人民乃至政權的穩定性和現代化都有莫大的好處、這是實利所至。”溫文對政治倒能侃侃而談,“一般從臺港來的華商,總以為東南亞各地的華人——我不苟同‘華僑’這個稱號——仍然掌握當地的經濟命脈,其實這是個綴誤。用句港式的俚語:早已沒這支歌仔唱好久了。因為每個國家、地區的經濟政策,保住原住民和土著的經濟利益,在逐漸蠶蝕消融之下,重要的經濟和重大的商貿,早已教當地原值民所把握持了。你看這兒首都的高樓大廈、重大建設,不惜多是外國:諸如日、韓、港中文投資的,但業權和收益則這兒土著的。以為華人在這兒的商業上要風得、要雨得雨,那是對東南亞地區近年來經濟發展變遷缺少常識之故。”
“因為要爭取各族的利益,政黨,”陳劍誰問:“就成了橋樑或者喉舌?
“本來,在憲法保障的權益下,華人從政是大有可為的。”顧影激憤的說,“可惜,華人仍是世上最善於內鬨的族群,而且一向勇於內鬥,怯於外爭。這兒政黨多往權勢靠攏,政客多為自己的利益而斷送民族的權益。我們應得的權利,便因為上一代代政客仍勇於互揭醜事、互風縣底,忙著互相謾罵、攻擊,相互抵制,對消實力,自封分化,或蕩以升官發財,把民族權益置之不理。試問,不團結又如何有力量?一些真正為民請命,為華社力爭福利的政治象,又往往給投閒置散、甚至給打擊排斥,無法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