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紙繪著千手觀音怫法無邊,以大紅紙託底,上面有幾個亂潦亂劃的車,作M字的波狀後,然後是一個“溫“宇,後再有SWAN幾個字母、他記得有這麼一回事。他到過這裡,想寫幾個字,但原子筆出不了墨汁,他便隨意塗在那一個香包上——他現在釋然了:那一定是個夢。只不過這個夢眼眼前的情景有點過分的相似。
我一定在夢裡夢過這情景了。他為了使自己釋懷,便走了幾步,果然那兒有一座土地神龕。也罷,這並不特別,許多廟宇裡都附有土地公的靈位、不過,那黑木雕的土地爺寶像,像極了他的親人、熟友,經過端詳後他才發現,這極似自己的遺像!這使得他伸手往大地林龕的右邊一掏,倒有數十包香,他剛要舒一口氣,就發現其中有一包香已沾滿的灰塵,但這卻令他更覺得熟悉。
他用口吹開香灰,再用手撫拭,果爾在香包上出現了已消談的筆劃;“M”、“溫”、“SWAN”等字!
這令他震怖起來。如果是夢。卻怎麼會真的有字?就算是夢,又怎麼會夢到這個完全未曾來過的地方?!
他忽然醒起,在幽暗記憶的角落裡,他曾經就這樣抬頭,看到上面懸著一口白燈籠,上面漆著褪色的紅字“聖靈寶誕、周星敬賀”等字,而且,好像還會發生一些事……他抱著打碎自己心中迷夢的決心摹然抬頭,就看見那一隻白臉鬼似的壯羊胎皮燈籠,上面赫然書著:
“聖公寶誕周星敬賀”。
這時,屋樑上一圈檀香的灰燼剛好掉落,就落在溫文的額上。
溫文趕忙用手揩去,他記憶中會發生的事。就是香灰在他剛好仰瞼的額上!一切都是那麼的契合,他懷疑自己是處身於時光隧道里,而這裡正發生著以前發生過的事。
可是他明明沒來過這個地方呀!
這時候,他就看見駱鈴的臉。
那一張略帶橢圓型的美臉,還有柔軟的身體,就算是一轉身也掠起一陣漂亮的英風。
他忽然覺得她很熟悉,他一直只當她是一個從大都會來的女子,就像他對大都會或大都會對他一般,都是不易動真情的。
可是就在這一刻裡,他看到她,覺得心裡充滿了一種紅色的柔和。他覺得她織是一個美麗的弱者,跟定時炸彈一樣,在還沒引爆之前最只是口安祥的鐘。他生起了愛上她的感覺。
他甚至記得她的乳蕾是蜂蜜色的,肌膚是蜂乳色的,語音則似是蘸了蜜糖一般的。
他一定跟他有過肌膚之親,否則,他斷不會記得那麼清楚。
想到這點,他就對眼前的女子充滿了愛念。
“我一定曾經夢見過你。”溫文在這樣的情景之下,以一種柔和的聲調對她說。
駱鈴並未注意他說什麼。
她正驚怕中。
因為她繼續發現可駭的事。
在她眼前。閃過好一些映象、都是一些零碎但足令她震怖的景象:一個有兩隻馬蹄的人正在瘋狂的以樵夫用的斧頭來砍掉自己滿是傷痕的翅膀、一個婦人正產下了一條蠑螈、他弟弟駱佳的褲子裡有一隻口有隻尖牙和吞吐著一條花蛇的青蛙、她正和溫文一絲不掛的喘息著在床上糾纏、有一枯瘦的老人被射殺在一個紅色的房間裡、有一個寡婦正用舌頭去和一塊溼磚上的青苔……她完全沒有辦法停止或避免腦中紛至沓來的想法。這些畫面都像是電影院的畫面一樣,清晰而驟目,但因為在也腦裡揚映、跟她的心脈連線在一起,使她就算閉起了眼也無法停止這些畫面的跳動。
她退了幾步、忽然,腦中的奇怪映象停止了。她“咚”的一聲,後跟正踢著了一口大鼓。
聲響雖然跟微弱,可是在靜夜中聽來,份外驚心,把牛麗生和溫文嚇了一跳。
牛麗生又“噓”了一聲。
溫文急道:“別‘噓’!”
駱鈴剛剛才舒了一口氣,就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駱……鈴……”
她迷迷糊糊的低應了一聲,才發現根本沒有人叫她。
溫文沒有叫她。他只憨憨的看著她。
牛麗生也沒有。
——誰在喚她?——一定是錯覺?可是那低喚聲又起了:“……駱……鈴……”語言十分含糊。
低喚聲很低。
而且是從低處傳來。
駱鈴俯身下去看,除了那面大鼓,到處是黑幽幽一片,不過,至少可以辯別得出來,這兒什麼東西也沒有。
那聲音又喊了:“駱鈴。”
這回是一點也不含混了,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