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柔媚之態,輕咬嘴唇,聲音更染了幾分取悅:“金兄是否詫異,明明你已應允如我所願,我偏偏還要逞強?”
金無望審視我良久,淡淡一笑:“我的確有些意外。”
舒服靠在他懷中,我柔柔道:“王憐花自幼沒有父兄,觸目全是女子,不懂該怎麼與真正的男兒漢相處。生怕情慾激昂時候,說的話做不得數,哪敢半途而廢?反正該受的罪也受了,何苦留個將來翻悔的餘地?現在想來,方才確是誤會金兄了,真對不住……異日再相求什麼,我會記得金兄今日體貼小弟的心意。”
這番解釋,除了最後一句是想誘金無望入彀,前面所說的種種,都是我的真心話。
——本來麼,最高明的勸誘,本就是要加上九分真意的。
我說話時,金無望目不轉睛看著我,冰岩般的面容上,眼中暖意慢慢轉為憐惜。男人一旦露出這種眼神,離甘心任由驅策不遠了。
凡事要講分寸。
金無望是相當可怕的審慎之人,話說多了,反而漏洞太多。
我只讓眼神慢慢轉為悽楚,低頭不語。
金無望默然半晌,緩緩開口問:“王憐花竟還有需要求人之事?甚至不惜屈身求我……莫非,是色誘我助你對付沈浪?”
被一語說中最逼切的心事,我不由身子一震。
頓時心中不禁暗呼不妙——這失態太不是時候。
再掩飾,也已經來不及。
果然,金無望嘴角已泛起一絲笑容:充滿世故、充滿了解,又不免不微帶譏嘲。最令我沮喪的是,他的眼神絕非痴迷、也不是惱怒,而是覺得很有趣——大人看見孩子把戲,哭笑不得,但也不必在意的那種有趣。
不必再說什麼,我已經知曉,方才種種做作,悉數落空了。
正懊惱間,聽見金無望寧靜依舊的聲音:“累了吧?”
再裝楚楚可憐毫無用處,之前的約定又已經都履行了,諒他會說到做到。我便也不再為難自己,悻悻然轉身背對金無望。
金無望並沒有走開。意外地,他的手穿入我的髮間,順著發線,竟慢慢撫摸。
像在逗弄豢養的寵物,又像父兄在疼憐嬰兒。
我不知不覺放鬆。
本就累極了的人,既已知道不可能降服金無望,便也無須再集中心神。略一鬆勁,疲憊睏乏便席捲四肢髮膚。
朦朧中,似乎聽見金無望低低嘆息:“傻孩子。”
沒來得及分辨這話究竟什麼意思,我已陷入沉沉夢寐。
〇七 萬變千幻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了一些細節,希望能體現大家心目中公子的風采
第一人稱又希望不太孔雀不過分妖嬈……好難
自虐的安,哈哈 金無望以布達拉法王的身份坐鎮聖教地宮多年,有專用的練武廳。
聖教地宮中,教主與法王的起居之處附近,長廊大多用夜明珠和燭光照明,牆上也雕金嵌玉,富麗無匹。但練武需要集中精神,四壁全是粗糙巨石就很好,華麗反而是負累。可是對我來說,這種簡陋的地方總覺得有些壓抑。
如果有選擇,我當然不願意到這麼昏暗簡樸的地方找金無望,因為這次來找他,想對他做的事情,是誘惑。
可能已經聽見我刻意不加掩飾的腳步聲。牛油燭跳躍的火光中,金無望利落地停下動作,負手軒然而立。
灰衣背影氣宇依舊孤傲不馴,甚至能看出些蒼涼。
這樣施施然硬闖金無望獨自練武的禁地,本是江湖大忌——我們從來不是可以互相窺探對方武功秘密的過命交情。這種魯莽行徑,本足以惹怒他。見金無望不過立定等我開口,容色寧靜並無怒意,不由暗喜。
有了肌膚之親後,他對我畢竟是不同些。
男人就是男人。
像金無望這種奇男子,早就看透了世態人心,對名利權勢無所貪求,僅剩的弱點,無非胯下那點衝動吧?
掌握了他的慾望,再施加足夠的吸引力,是不是就可以慢慢控制他的取捨?
真牽動了真情,抑或還能得到他無悔的忠誠?
兩個人靜靜相對許久,斗室之中,搖曳燭光裡,只聽見彼此悠長輕緩的呼吸。
不知不覺,氣氛竟凝結得有些尷尬。
我警覺:金無望向來性情內斂,但今天也沉穩過頭了吧?他審視我的目光似冷漠又似貪戀,莫非不只是錯覺?
轉著念頭,索性展顏微笑,主動開口:“清明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