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淡淡地:“直覺。”
過了片刻,又切齒補充一句:“就算他碎成片、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
王憐花嘖嘖:“人還沒弄進懷裡,就已經想出這麼毒的招數……小李探花還真可憐,怎麼被你這麼兇的男人看上?”
阿飛一愣,氣得臉色都青了,掉頭不搭理。
王憐花又恢復笑吟吟地:“畢竟是我兒子……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俊朗不凡。”
阿飛冷冷地:“沒別的什麼好說,你就出去。我想安靜會兒。”
王憐花眼珠轉一轉,又笑:“我只是有一點不明白。李尋歡扮成教書先生也大半年了,你就忍得住連手都不摸一下,也不揭穿他身份?你就不想問問,他為什麼偏要易容呆在你身邊?我可好奇得很呢。”
阿飛明亮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淡:“我武功不如他,智慧不如他,一旦他沒興趣再看見我,上哪裡找他去?假如他不希望我知道他是誰,我貿貿然揭穿,不就是在逼他離開?”
王憐花“咦”了一聲:“難道……難道他竟不知道你的心思?他不是在跟你玩猜謎遊戲,很可能是別有所圖?”
阿飛握緊了拳,連聲音都染上一份痛楚:“接到線報,說孫小紅離開他回了孃家,我才過去見他。可在一起那七天,就聽他說了七天龍嘯雲。昏迷失去自制力之際,他無意間呼喚的人,也是那個要了他的未婚妻和祖宅,還常常想要他命的大哥……”
王憐花臉色頓時蒼白:“糟了,我全弄擰了……”
阿飛眼神一冷:“你做什麼了?”
那猛獸般噬人的目光,令王憐花心一悸。
但王憐花何等樣人?
慌亂也只是瞬息功夫,很快便寧定下來,先把情況說清楚:“我觀顏察色,感覺李尋歡對男子有意,還以為是他痴戀你。惱怒你為了一個病夫,竟不肯好好做聖教教主,跑去那荒涼小鎮陪他耗時間,就去找李尋歡打了一架。”
阿飛道:“如果你下手夠快,先殺了他,也就贏了。可是一旦他飛刀出手,你就完全沒有希望躲開。”
想起當時情境,王憐花一個寒顫,多少有些不情願地點頭:“是,我想殺他,但是完全沒機會。李尋歡的飛刀……小李飛刀……”
阿飛抬頭,隱約有神往之色:“那一刀的光芒,只要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王憐花道:“但他只令我受了點輕傷。”
阿飛落寞地笑笑:“因為他從不肯隨意殺人。”
王憐花撇撇嘴:“不隨意殺人,這怎麼可能?你不知道,當著李尋歡的面,我裝可憐、扮美女相當巧妙,他未必感受到我的殺機。”
阿飛搖頭:“沒人能真正騙過他,但他總會讓你覺得他相信你……算了,反正說了你也未必明白。好吧,既然你殺不了他,後來怎樣?”
王憐花笑:“打不過他,我只好出各種詭計,總之哀求他不要糾纏你,讓你可以回來好好做教主,甚至有機會生個孩子出來玩玩……”
阿飛臉色頓時鐵青,失聲:“你!你當面勸他不要纏著我,讓我有機會傳宗接代?”
王憐花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勉強討好地笑道:“李尋歡很痛快就答應了,還說,交換條件是要能看著你,我真以為他喜歡你到了骨子裡。既然以為這是你們之間的小情趣,當然就幫李尋歡易容,送他過來。不過話說回來,只要腦子沒毛病的人,都不會因為喜歡你,就非要守著看你找女人生孩子……”
阿飛很不客氣地打斷他:“他不是腦子有毛病,是從來只替旁人著想。你這麼自私的人,不過是希望我乖乖回來做這教主,可以自己逍遙。你用傳宗接代這麼要命的藉口去找他的麻煩,卻連我是不是真的有兒子都不關心,所以你永遠也不會懂,他那樣的人會怎麼想、怎麼苦自己。”
說到這裡,阿飛不禁頹然:“本來,追問出他心裡掛念的人不是林詩音,竟是龍嘯雲,我還以為自己有一絲機會……你再可惡,也是我親爹,這麼一開口,我就半分指望也沒有了。難怪,難怪他會來勸我喝那杯藥酒,難怪他從不肯正眼看我……”
被兒子當面詬罵,王憐花委屈了片刻,也就聳聳肩:“幸好也算有好訊息,花白鳳要替你生孩子啦。今天早晨,你的探花郎正關切問她怎麼不舒服,我一切脈,當然就知道是她有身孕了。李尋歡還挺替你高興,一直喃喃說‘上蒼有眼’。倒是你苦命的大公主,教主撂挑子天天關在房間裡不見人,金無望帶人在外面巡邏應變,她忙著佈置各種應敵的後勤事宜,聽說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