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只淡淡地:“我還以為先生只會講書呢,原來還會下藥?或者,是別人下的藥,你無意中得知,出於忠心來告訴我?”
李尋歡嘆息:“是蘭公主請託,我才邀教主一起閒談喝酒的。”
阿飛點頭:“沒錯。他們都是我的下屬,我不會跟他們閒來一起放鬆喝一杯。只有你身份特殊,就算你不會喝酒,起碼能陪我談談講講。”
李尋歡垂首看著面前雨過天青色瓷器碟子,接著說:“這藥很高明,且無色無味。必須要我幫忙的原因,是分量用得極其小心,所以藥效太柔和,只有下在酒裡,對你這樣的高手才勉強有用。”
阿飛冷笑:“你這算是在替花白鳳解釋,其實她並不想傷害我?如果先生什麼都不說,任我自己喝下酒的話,我又怎麼會懷疑她?你這麼做作,還非要多此一舉,又是何苦來?”
李尋歡黯然。
回想過去種種,曾被阿飛當面指責太一廂情願,甚至怒罵過他“自己騙自己”。
孓餘此身,李尋歡再也不敢自以為是。就算覺得阿飛如果跟大公主在一起,於情於理都是美事,也不敢隨意替他判斷。
所以,他情願當面說出實情,讓阿飛自己決定。
面對沉默的李尋歡,阿飛皺眉:“那,你是暗示我這杯酒不該喝?”
李尋歡緩緩搖頭。
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你喝不喝這杯酒不重要,但是李尋歡傾向於幫助花白鳳。
想明白這一節,阿飛氣急反笑:“我要上花白鳳,好像隨時都可以。為什麼要眼睜睜往這種圈套裡跳?”
明知道什麼是正確答案,李尋歡偏偏發不出聲音。
死死按住胸口,試圖抑制這種生生撕裂的疼。可面對阿飛審視的目光,隱痛只有更深沉。
其實,就算什麼也不說,阿飛也知道所有的人都盼著他親近花白鳳的吧?
——要統馭魔教遍佈中土西域的近萬信徒,加上勤學苦練彌補以前武功的缺陷,阿飛已經繃得太累。
最能讓男人鬆弛下來的,就是兩瓣溫柔的唇,以及一個熱情而柔軟的懷抱。
阿飛眼神逐漸凝定,忽然輕笑一下,舉杯一飲而盡。
不但輕描淡寫喝光了杯中酒,還直接拿起酒壺聞了聞氣味,喃喃說一句“應該是下在這裡面的吧”,然後,仰首大口喝光了整整一壺。
沒再正眼看錶情僵硬的李尋歡,只漠然招手:“你們的計劃裡,想必下一步是引我去會大公主吧?”
強忍住久違的胸口翻騰滋味,李尋歡默默點頭。
阿飛冷靜的表情,就像在對任何一個侍女下命令:“那還發什麼呆?扶我過去。”
供教主起居的華麗帳幕並不遠。
很快就將要走到,已經能聞見裡面傳來隱約的花香,和淡淡的麝香氣息——花香能助人鬆弛,麝香則最能撩起男人原始的慾望。
在這方面,蘭公主是行家。
阿飛的喘息已變得粗重,整個人焦躁起來,步伐卻磕磕絆絆。
李尋歡一直緊緊扶著阿飛,用身體支撐他的重量,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王憐花斟酌藥物分量的時候,肯定預計頂多能勸阿飛喝下一兩杯。滿滿一壺酒灌下去,藥效迅猛發作,男人的要害充血腫脹以後,走路難免艱難。
風月叢中,李尋歡是老手。但他從來沒有離一個已經勃起的男人這麼近過:
左肩被熱烘烘的手按著。
右側腰則被緊緊抱著。
能感受到年輕男人奔流的血脈,能體會他急欲一逞的器官正昂揚著。
阿飛臉頰緊緊貼著李尋歡的左耳,彼此間完全沒有間隙,溼熱而急促的呼吸直接噴在耳朵上,引起直接而強烈的生理反應。
男性強大的壓迫感透過接觸的每個部分傳遞過來,令本就心情震盪的李尋歡難受極了。
都已經快到帳幕門口了,阿飛卻似乎已經忍耐不住,喉底繼續而低沉的呻吟著,環抱著的手箍得越來越緊。
當然不能去跟剛喝了大量藥酒的男人計較什麼禮儀,李尋歡咬牙堅持著。心底覺得忽明忽暗,一陣欣慰、一股酸楚,還夾雜著鮮明的慾望、難言的恐懼。
走過最後這幾步,把他交到大公主懷中,就好了。
這是阿飛自己選擇的。
突然被狠狠抱緊,然後,身後被灼熱而堅硬的東西抵住,胡亂磨蹭著。
當年,李尋歡最不敢告人的亂夢中,也曾這麼褻瀆過龍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