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伸,也更靠近廚子。
“給我!給我!”怪手又說。
因此,廚子把烤好的栗子放進那手掌上,手迅速縮了回去,聲音也沒有了。
廚子鬆了口氣,沒想到翌日晚上……
“又出現嗎?”空海問。
“是的,又出現了!”老人回道。
第二天晚上,也是廚子利用餘火在烤栗子時出現。
這個廚子很愛吃栗子,很喜歡在工作完了以後,自己烤栗子吃。
正當栗子快烤好時,窗子那兒又有動靜了。
抬頭一看,和昨晚一樣,從那裡又伸進一隻手來。
“給我!給我!”那手上下舞動著。
廚子將栗子放在那手掌上,滿是皺紋的那隻手,立刻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
“如此,已經連續四天了。”老人說:“今天是第五天。”
“今日那手已經出現了嗎?”空海問道。
“還沒呢。每次都是晚餐後,工作收拾好,廚子開始烤栗子時才出現——”
“那麼,可否請您吩咐廚子,今晚也依照平日作息嗎?”
“沒問題……”
“我要到現場,用自己的眼睛瞧瞧那奇怪的事情。至於該如何處置,那是後話。”
聽空海如此說,老人欠身行禮回道:
“明白了。”又說:“那麼,等這兒收拾好了,廚子準備妥當後,再請您移駕——”
“如此說定。”
“如此說定。”
於是,老人謙恭地向一行人鞠躬行禮後,告辭回房去了。
經過通譯轉達,大夥也都明白事情原委了。
所有人都以充滿好奇的神情,注視著空海。
“有法子嗎?空海。”
橘逸勢掩不住興奮的聲音說道。
“如何?”
藤原葛野麻呂也問空海。
“船到橋頭自然直。”空海只露出微笑,爽朗地回答。
此處便是出事的廚房。
這裡隔成了土間(譯註:地上沒有鋪木板的房間)和板間(譯註:地上鋪有木板的房間)兩部分。空海和另外四名男人,坐在板間裡。
四名男人當中的兩位,就是和空海同為遣唐使的橘逸勢和藤原葛野麻呂。另外兩人則是這家官棧的孫嶽梁和廚子。
這個從異國來的僧人空海,將如何處置從窗外伸進來的怪手呢?想目睹這一幕的人還真不少。然而,再怎麼怪異的現象,喔,不,正因為怪異,所以人少比人多好辦事,結果只有連空海在內的五個人聚集在廚房裡。
爐灶安置在土間。
灶子緊靠磚頭砌成的牆,旁邊的上方——那個出問題的窗子,位在約莫人的頭高處。
“就是那個窗子嗎?”空海望向窗戶問。
“是的。”廚子回答。
廚子年約五十來歲,鼻子下方蓄著短髭。
“何時開始烤栗子呢?”
“快了。把工作大略收拾好以後——”
“那麼,和平時一樣開始吧!就當作我們不在這裡。”
空海一說完,孫嶽梁點點蓄著白鬍子的下顎。
“開始吧,不必在意我們——”
那麼——
回答完這句話後,廚子走到土間,來到爐灶前,隨手拾起附近地面一塊木頭,擺在灶前坐了下來。
從斜後方看過去,只見廚子往前彎曲的背部。
廚子的腳邊,看得見灶裡的火。
火,已經沒有火焰了。
灶子裡頭,只見閃著紅光的炭火。
廚子從懷裡抓出一把栗子,丟進炭火前的灰燼中。
誰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從灶子飄來烤栗子的香味。
啵!
一顆栗子裂開了。
廚子拿著木棒伸進灶裡,把烤好的栗子一顆、兩顆地從灰燼中挖出來,往灶外丟去。
再把栗子擱在手裡,用指甲剝皮。
手掌看來強而有力。
於是,開始吃起來了。
就這樣,吃了三顆、四顆的時候。
“喂!空海——出現了。”橘逸勢低聲道。
真的出現了。
從那個窗子,一隻白白細細的手正往屋內伸。
就算逸勢不說,此時所有人也正同時注視著那光景。
手指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