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正經八百地點頭,會讓我覺得很困惑。太正經了,根本不像你。”
“唔。”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回換逸勢神情嚴肅。
“逸勢,看樣子,過去的我,好像自以為深諳人心。”
“是嗎?”
“無論人家想做什麼,我總認為,反正脫離不了這天地間的事——”
“——”
“卻沒想到,人竟然這麼有趣。”
“有趣?”
“唔。”
“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人很有趣。”
“我倒覺得你是在說,人很難以理解。”
“也沒錯。人啊,因為難以理解,所以有趣。”
“什麼?!”逸勢不解空海話中含意。
“逸勢,我啊,過去動用種種小聰明。現在想起來,那是因為我一直誤以為自己深諳人心。”
“你耍了什麼小聰明?”
“比如說,藤原葛野麻呂的事。”
“你對那男人做了什麼嗎?”
“那男人回日本時,我向他說了一句話。”
“說了什麼?”
“我說,既然大唐天子駕崩之時,日本使節正好在大唐,你們應該不會就此了事吧——”
“你是說,德宗皇帝駕崩這件事嗎?”
“正是。我的意思是,藤原葛野麻呂回日本後,朝廷再派遣使節,換上莊重的衣冠,以得體的禮儀弔唁,這樣做比較好。”
不消說,日本遣唐使這回並非為弔唁而來。
簡單地說,遣唐使帶著日本當地名產,前來大唐朝廷致意,留學生則是為學習大唐文化而來。就在此時,大唐皇帝駕崩了。
遣唐使團團長藤原葛野麻呂雖出席大唐天子葬禮,表達了弔唁之意,此舉卻非日本國正式弔唁。
如空海所說,日本朝廷應該再度派出代表天皇的使者,前來表達哀悼之意,才合乎這時代的義理。
然而——
“這事有什麼問題嗎?”
“順利的話,一或兩年後,日本就會派遣弔唁使者前來大唐。”
“?!”
“到時候,我打算隨那艘船回日本去。”
“回去?”
“嗯。”
“你是認真的?”
逸勢大聲追問,也是理所當然的。
空海和逸勢,預定留唐二十年,各自學習密教和儒教。
因此,兩人各自募集了足夠二十年生活的盤纏,來到了大唐。要是他們只待一、兩年,不僅違反約定,回到日本還可能被判刑流放。
“我本來就打算如此。”
空海滿懷愧疚地搔頭說。
“密教的學業怎麼辦?只在這兒兩年,你有辦法完成嗎?”
“我會設法完成。”
“怎麼做呢?”
“或許如同我所提過的,我打算先打響名聲,讓大家都知道,來自倭國的僧人空海是個能力不錯的傢伙,然後再去求見青龍寺惠果和尚大師——”
“這樣做,二十年就能縮短為兩、三年嗎?”
“大概吧——”
“大概?”
“逸勢,我帶來可以在此生活二十年的費用。要是我在兩年內把錢花光,你認為事情會變得怎樣?”
“兩年內花光?”
“我本來想,如果惠果大師願意賣給我密教,那也行。”
“把密教賣給你?”
“嗯。我打算用那二十年的盤纏,向惠果和尚買下密教。”
“——”逸勢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逸勢,你聽好。不管用錢買或憑一己之力學成密教,起初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