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要提這件事,就不得不說到柳宗元先生了。”
“柳宗元是一道去徐文強棉田的那個人吧?”
“沒錯。那位柳先生對我說了些私密話。”
“原來如此,我明白你想說的話。有關柳宗元告訴你的秘密,你不能說出來,是吧?”
“是的。”空海點頭。
所謂“私密話”,就是安倍仲麻呂的信——晁衡用大和文字寫成的信。另一件不能說的事,是應該埋葬在馬嵬驛墓地的楊貴妃遺體,自石棺中神秘失蹤了。
尤其有關晁衡的信,柳宗元煞費苦心安排。他派馬車來接客,在長安城裡轉來轉去,確定沒人跟蹤後,彼此終於才見面。
柳宗元如此苦心隱瞞晁衡的信,未經他本人首肯,空海當然不能告訴別人。
他是現今大唐帝國位居政治中樞的人物。
馬哈緬都也知道此事。
“實在抱歉,柳宗元先生隱密忌諱的事,我不能在此對你說。至於其他事,我可以說出來——”
“沒關係。空海先生這樣坦白,我很感激。因此知道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反倒讓人十分開心。”
“你這麼說,我很過意不去。”
接著,空海向馬哈緬都講述事件的來龍去脈。
“哎,這事實在荒唐——”
空海說完一切後,女人聲音響起。
帳篷出入口垂掛的幕簾被掀開,三名胡國女子立在入口處。
多麗絲納。都露順谷麗。谷麗緹肯。
三人均是馬哈緬都的女兒。
剛剛出聲的是長女多麗絲納。
她們三人偶爾會在西市廣場跳胡旋舞,賺取觀眾給的賞錢,平日則在父親店裡幹活。今天空海來訪,在帳篷裡和父親馬哈緬都談話。三人都很在意,根本無心工作。
趁沒有客人上門的空檔,走進帳篷,湊巧聽到空海所說的話。
“你們一直站在那裡偷聽嗎?”馬哈緬都責問。
“我們可不是偷聽噢。我們是光明正大站在這兒聽的。”都露順谷麗撅嘴申辯。
“霸著空海先生不放,太不像話了。”谷麗緹肯接著搶白。
“這麼說來,空海先生一定很想知道卡拉潘的居所吧。”
多麗絲納插嘴,搶走兩個妹妹的話題。
“是的。我正在問這件事。”
“如果是這樣,不就在那兒嗎?平康坊的——”多麗絲納說。
“你這孩子,怎麼連這也知道——”馬哈緬都目瞪口呆。
“哎,知道的人都知道。來店裡的客人當中,有個人曾兩次提起平康坊那隻貓的事。莫非就是這事——”
“平康坊那隻貓,是漢人道士化成的嗎?他住的地方,是不是不像道觀反倒像民宅——”空海問多麗絲納。
“我沒去過那兒,所以——”
“空海,你說的沒錯。”馬哈緬都代女兒回答,
“或許我們和你說的是同一個地方吧。表面上,那兒看似漢人所主持的道觀。那名漢人實際上也做些普通道士的事,但真正說來,那兒卻像是卡拉潘的聯絡視窗——”
“那漢人道士是卡拉潘嗎?”
“我想,應該不是。”
“原來如此。”
“不過,空海先生,奇怪的是,去年夏天開始,有關那兒的種種壞傳聞,突然銷聲匿跡了——”
“是收手了嗎?”
“不,到底是收手了,還是無法和卡拉潘取得聯絡,我不太清楚,總之,就我個人所知,那時起,平康坊的卡拉潘就沒再繼續工作了。”
“那最近如何?道士和貓是不是都從平康坊宅邸失蹤了——”
“你居然都知道。”
“有沒有年輕姑娘曾在那兒出入呢?”
“年輕姑娘?”
“你沒聽玉蓮姐說過嗎?”
“玉蓮?”
“聽說麗香似乎曾出入那兒。”
“啊,我聽說了。原來麗香所出入的道士的家,就是平康坊那棟宅邸。”
“玉蓮姐她們不曉得那宅邸的事嗎?”
“我想,她們應該沒聽過卡拉潘的事。知道的人,即使是住在長安的胡人,也只有少數手頭寬裕的人——”
原來如此,空海點頭同意,又問馬哈緬都:
“話說回來,從平康坊宅邸失蹤的道士與卡拉潘,你知道他們的行蹤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