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胡人是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消失了的吧。”
“攀上繩索,然後昇天——”
“是的。”
“——”
“再提一件事,皇上不只是怕那胡人。”
“噢。”
“皇上對胡人攀上繩索後何去何從,似乎也充滿興趣——”
那男子果真就此昇天,失去蹤影了嗎?那繩索上方的天空,究竟存在著怎樣的世界呢?彷彿懷念某事,皇上有時也會隨口說出上述的話。
那是幻術把戲,還是繩索上方的天空,真有仙界、天界的仙人或天人居住的世界?我向不空和尚說,皇上也曾嘆息般地這樣說過。
“原來如此。”
不空和尚點了點頭。
“話又說回來,先前您提到,第二次自天竺歸來時,長安氣氛變得很微妙——”
我問不空和尚。這件事讓我有些在意。
“若是這個,高力士大人,您不是比我更清楚嗎?”
“到底是什麼事?”
“是徵兆。”
“徵兆?”
“沒錯。”
“您是說?”
“如今,那個徵兆已經有了結果。這樣說,您大概懂了吧。”
“換句話說,您指的是此刻長安的事吧。”
“正是。”不空和尚點點頭。
“我回來時,感覺皇上變了。”
“皇上變了?”
“高力士大人,您為何問我?先前我已經說了,這件事您最清楚不過了。”
不空繼續追問,我卻噤口不語。
正如不空所說,我心知肚明。
“是的。”
我僅能如此點點頭。
“我出發前往天竺之前,楊國忠大人已專擅攬權。這倒也無妨。
一國政事,經常都會出現這樣的人物。問題在於,該入是否昏聵愚昧?以往楊國忠憑藉貴妃兄長身份入宮,那時的楊國忠,並不昏愚——”
“現在——”
“我很難說出口。人一旦手中握有權力,便想守護它。漸漸地,就會疑心生暗鬼,無法信任別人——”
“——”
“楊國忠和安祿山已經開始不合,又跟歌舒翰將軍交惡。處理國政的官員,彼此猜忌,整個朝廷從上到下——”
“是啊。”我僅能點點頭。
“而且,必須匡正這股歪風——也只有他才能匡正的那個人,對此卻毫不知情。”
“不錯。”
對此,我也僅能點頭稱是。
不空所說的那個人,指的當然就是皇上。
依不空所言,昏愚的人們之中,當然也包括了我。
這件事,晁衡大人您應該十分清楚。
“最後,便得出這樣的結果來了。”不空感慨萬千地說道。
“當然,我口中所說的愚昧,也包括在下不空。沒能把握機會,認真向皇上進言。我也有責任——”
不空停下話,注視著我,接著說道:“不過,高力士大人,聽您這麼一說,我首次察覺到了,結成這一果實的背後,原來這幾年,甚至數十年之間,有人一直在皇上身邊施肥滋養。”
“黃鶴——”
我喃喃自語般說出這個名字。
關於黃鶴的事告一段落後,我便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