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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減少。完全輕鬆不起來。只能飲酒而已。我像是被汙水與酒滲透的破布了。”

白樂天一臉認真,露出微笑。

然後,微笑僵硬了。

白樂天眼前有一面鏡子,當他發現鏡裡映照著自己的神情,突然回神過來。

“說了一堆無聊的話——”

白樂天唇上數次浮現的微笑消失了,又恢復平素一貫木訥的神情。

“不說傻話了,沒一件是好事。”

重振精神般,白樂天望向空海。

“對了,空海先生,關於宮裡的事,您已聽說了嗎——”

“什麼事?”

“皇上身邊似乎發生了怪事。”

“怪事?”

“樂師的月琴突然斷絃,蒼蠅老在皇上身邊盤旋,不然就是貓開口說話……”

“貓?”

“是的。”白樂天頷首:

“前幾天,青龍寺的惠果阿闍梨似乎曾入宮覲見皇上。”

“惠果阿闍梨嗎?”

“正是。”

“我不知道。”

算一算,柳宗元也有一段時日沒跟自己聯絡了。

有關晁衡——也就是安倍仲麻呂的第二封信,遲早應該有訊息,不過宮裡發生了那樣的事件,或許就不是聯絡的時機了。

“空海先生,我想這件事還是讓您知道比較好,才說給您聽的。”

白樂天直直看著空海的眼睛。

那雙眸子,似乎想透過名為“眼”的小洞,窺看空海的內心世界。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一陣子。

空海默默承受白樂天的窺視。

不久——

“空海先生。”白樂天說道:

“您也有不少隱情吧……”

“——”

“如果可以透露的時機到來,您能不能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

“好的。”空海點頭。

“那麼,我就失禮了。”白樂天起身說道:

“心情變得快活些了。容我先行告辭——”

與空海簡單話別之後,白樂天告辭離去。

“空海啊,總覺得那個男人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白樂天一走,逸勢如釋重負地說道:

“有那男人在,總讓人感到疲憊。”

此前,逸勢默不作聲,現在卻說個不停。

“話又說回來,那男人到底是為何而來,空海——”

“大概是理不出內心的頭緒吧。”

“內心?”

“自己想做的事不能稱心如意,這時任誰也會到處閒逛瞎走,手忙腳亂的……”

“他不是想寫玄宗皇帝和楊玉環的詩嗎?”

“漢皇重色思傾國……”

空海將白樂天想創作的詩唸誦了一小段。

“漢皇啊——”

“指的是漢皇耽溺女色,作夢都想著美人。”

“可是,為什麼是漢皇呢?”

“——”

“所謂漢皇,不就是唐朝之前的漢朝皇帝嗎——”

“沒錯。”

“可是,白樂天想寫的不是玄宗皇帝和楊貴妃嗎?”

“嗯。”

“既然是唐王朝之事,為什麼說是漢皇帝?不是應該寫成唐皇或唐帝嗎?”

“因為樂天先生有所顧忌。”

“顧忌?誰呢?”

“當今的朝廷。”

“——”

“突然在詩的起首,寫下唐皇重色的文句,怎可能發表在今日呢?”

“可是,只要繼續讀下去,總應該懂得他在寫什麼。瞭解了,結果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

“為什麼?”

“街談巷議不也是這樣?”

“街談巷議?”

“嗯。當某人正在講述某人的流言時,因有所顧忌,故意講成其他城鎮其他人所發生的事,這時,湊巧該人來到現場,指責說話者豈有此理——”

“那就等於承認流言的主角是自己了?”

“正是如此。”

“嗯。”

“若非太過分,一般都會置之不理吧。”

“原來如此——”逸勢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那男人是秘書省官員嗎?”

“應該是吧。”

“官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