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云哈哈大笑道:“王爺,您不是囑託過這位王太監,皇上聖旨一下,便飛馬來給個訊息嗎?他這一來,一定聖旨已下,俺便立刻要行那第二道錦囊妙計咧。”
一面又向二人道:“反正他也常來,你二人又都見過,全無庸迴避,我卻不得不賞他一個臉面迎接一下咧。”
說罷,便向廳外迎去,程子云也從席上站了起來,跟著走向廳外,才到滴水簷下,那王太監已經匆匆走來,一見面,勉強請了一個安,一面喘著氣道:“奴才承王爺之命,一有訊息,立刻來報,如今皇上聖旨已下咧。”
程子云不由大笑道:“王爺,俺的料事如何?如今這事便好辦咧。”
那王太監把手連搖道:“不,不,我是說……”
程子云忙道:“不什麼?皇上聖旨既下,一定對這些先明遺孽要嚴緝解京咧,還有什麼不的?”
那王太監原是一個大胖子,又有點口吃,越著急,越喘著氣,說不出話來,只把頭連搖,一同到了廳上,才掙著道:“程師爺,您錯咧,我是說萬歲爺已經有旨賞了雍王爺封號咧。”
眾人不由全是一怔,允題忙道:“賞了什麼封號?那些先明遺孽的事有訊息嗎?”
王太監一抹額汗道:“皇上賞了和碩親王的封號,說起來,便是為了這幹朱明遺孽的事,如今那有名的江南大俠白泰官已經兼程來京,據說那了因和尚和周潯也全快來了,還有什麼大儒呂晚村,也著門生曾靜賚了謝表來。皇上本就恐怕這些人作祟,撫剿皆所不易,再加上王爺連日均密奏這些人有造反作亂之意,聖心很是焦灼。所以適才雍王爺入宮,一經奏明這些人全已盡在羈縻之中,登時高興異常,立著雍王爺好好看待各人,等到齊之後再加封賞,卻對雍王爺著實嘉許,並賞了封號,這是您所託的事,奴才不敢不來先通個信,那嚴緝的旨意是不會再下的了。”
接著又道:“奴才還有公事在身,偷空出宮,決不能久留,還請王爺恕罪,這就先告辭咧。”
允題忙道:“你聽得清楚,那白泰官的確已經到京了嗎?”
王太監忙道:“奴才怎敢對王爺說謊,委實雍王爺是在皇上面前這樣說,並且還有兩封信恭呈御覽,皇上說不定還要在別殿召見那姓白的咧。”
說罷又請了一個安,匆匆而去,程子云不由一跺腳道:“這曹寅也就糊塗得很,俺還一再寫信著他將這些人絆住不讓立刻晉京,怎麼偏把這白泰官放進京來?”
接著又一偏腦袋掐著手指道:“奇怪,便算那曹寅再糊塗些,沒能將他絆住,只這幾天工夫他也決趕不來,難道他竟會飛不成?”
說罷連連搖頭道:“這也許其中有詐,說不定雍邸情急,有所捏報亦未可知,果真如此,那他便又活該倒黴咧。”
允題沉吟道:“這卻決不會,憑四阿哥便膽子再大些,也決不敢做此欺瞞皇上的事,果真如此,那他便不要腦袋了。”
說著,卻忽聽桂香噗嗤一聲嬌笑,程子云忙道:“您又笑什麼?俺替他算日期,卻是真的無法趕來咧。”
桂香又吃吃連笑道:“我笑您這一條妙計又不妙咧,您說人家打算造反,如今人家卻已經趕到北京城裡來,這還能有假的嗎?要依我這娘兒們的話,您趁早別再在這個上面打糊塗主意,您怕雍王爺情急捏報,不會想法子去見見這個人嗎?那白泰官是江南有名的大俠,別的可以假,那一身驚人的功夫卻假不來,您何妨想法子見上一面試上一試,不就真假全明白了,何用這樣揣測咧?”
第 六 章 夜 謁
程子云看了她一眼,猛然一拍大腿道:“您這話說得是,俺已有一個好辦法咧,俺想那四阿哥既然由這白泰官一來,算是解了圍,又得了皇上的封賞,今夜他那府裡,上上下下對此事決免不了談論,您只能再辛苦一趟,去探一探,一定可以得到一個確實的訊息,如果真的白泰官已來,自然另說另講,萬一竟被俺料中,真是出於雍邸捏報,那便說不得再由王爺在皇上面前給他揭穿,這事便更妙了。”
張桂香把頭連搖道:“哎呀,我的好程爺,我們可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您為什麼對我開這麼大的玩笑?您請想,那白泰官乃江南大俠之一,聞得他一身鐵布衫功,除有限幾處要害而外,什麼暗器也傷他不得,拳劍掌法無一不精,更擅擒拿點穴,而且為人極其機智,真能耳聽八方,眼觀四面。
我要去窺探他,死了那是活該,萬一教人家拿住,丟人事小,那份活罪可不好受。再說我是一個女人,可沒法熬刑,到了嚴刑逼供的時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