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身上的毒?”
“恕老夫無能為力。”上官哲的嘆息似一股冰泉兜頭澆下,冰涼徹骨。
雲清霜親耳聽到這當世名醫對她的宣判,心中出乎意料的平靜。也許是早有心理準備,又或許是心已麻木,再沒有什麼可以打擊到她。她閉了眼,沒有看見尉遲駿眸中的疲倦和蒼涼。
雲清霜氣色懨懨,尉遲駿面如死灰,上官哲心事沉重。無人選擇在此時開口。
外間豔陽高照,山洞內陰鬱晦暗。尉遲駿心情低落,連怪華佗都解不了的毒,難道雲清霜就只有等死一條路了嗎?他凝眸於雲清霜,長聲輕嘆。
雲清霜臉上淡漠得沒有一絲表情,彷彿事不關己。須臾,她溫和一笑,“尉遲公子,我們該告辭了。”
尉遲駿的目光在雲清霜頰上停頓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溫柔地扶起雲清霜。他的掌心留有殘餘的溫度,一種久違的溫暖逐漸瀰漫至全身,雲清霜淺笑中帶起一抹焦慮,幽深眼眸裡氤氳著心事。
尉遲駿將雲清霜扶上馬,站定於馬前撫了撫馬首,淡聲道:“你稍待片刻,我很快回來。”說罷,身影一閃,又折回洞中。
雲清霜心想他大約有事需與上官哲單獨說,也沒有在意。她心思微動,此時倒是她逃離的大好時機,只不過憑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沒有把握能夠順利離開山谷。她還在躊躇,尉遲駿已然闊步走來。雲清霜在心底輕嘆,錯失了這個機會,難道真要尉遲駿陪伴自己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嗎?
因為雲清霜身體虛弱,故由尉遲駿牽著馬緩步慢行。她心間除了滿滿的感動,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東西悄然滋生,蔓延開來,如鮮花綻放。
雲清霜心裡盤算著怎樣擺脫尉遲駿,尉遲駿所想的則是再去哪裡尋找名醫為雲清霜解毒。兩人各懷心事,心神恍惚。日頭偏西時,雲清霜忽然發覺腳下山路並不是進谷時所走的那條路,她驚道:“尉遲公子,我們好像走錯了方向。”
尉遲駿打量一番,此地景緻雖同樣秀麗迷人,卻甚是陌生。他簡短道:“抱歉。”山中地勢其實大同小異,極難分辨,稍不留神,便可能走入岔道。雲清霜同尉遲駿皆心不在焉,認錯路也屬情有可原。
天色漸黑,明月掩在密佈的烏雲裡,山路越發難行。光線不斷地淡下去,伴有雷電轟鳴,空氣潮溼悶熱,看情形一場大雨就要來臨。尉遲駿眼尖地瞅見不遠處有一座草屋孤零零地坐落在密林深處,遂問道:“雲姑娘,快要下雨了,我們去那裡避一避雨,你看如何?”
雲清霜沒有意見,點了點頭。
尉遲駿小心地牽著馬,那草屋看似不遠,走過去也花了大半個時辰。他們剛走近,便見一道閃電突如其來,耀眼的光芒使得漆黑的夜空頃刻間輝煌雪亮。飛沙走石的暴風掀起滿天的落葉,大雨傾盆而至。
尉遲駿擔心雲清霜的身體經受不住,急忙拍門道:“晚輩兄妹二人在山中迷了路,又逢大雨滂沱,狂風驟起,還請前輩行個方便,讓我們進門躲雨。”書包網bao。想看書來
荒山劍氣柔情似水最難禁(5)
門吱呀一聲自行開啟,一個沙啞中帶著冷冽的嗓音響起,“進來吧。”
這聲音聽來有些耳熟。雲清霜還來不及多想,尉遲駿便道了聲:“多謝前輩。”將棗紅馬拴在廊下,拉起雲清霜推開半啟的門。
屋裡黑沉沉的,不見一絲光亮。
尉遲駿抱了抱拳道:“叨擾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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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陰惻惻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妨事。”
尉遲駿內力高深,竟聽不出這聲音來自哪個方向。但對方沒有惡意,他也就沒有特別留意。
二人在角落裡找了塊空地,席地而坐。雲清霜疲憊地按著額頭,神情委頓。黑暗中尉遲駿看不清雲清霜的表情,卻也能猜到幾分。他柔聲道:“你歇會兒,雨停了我自會喚醒你。”
雲清霜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點了下頭,也不管尉遲駿能否瞧得見,闔上眼,卻怎麼都無法靜下心。
又是一道淺藍色的閃電劈空而下,聲光交織。雲清霜睜開眼,驚見一張老婦的臉在她面前放大,驚駭得大叫出聲,一顆心怦怦亂跳,滿臉的惶恐。
尉遲駿也看到了這般景象,暗暗心驚。這人好厲害的輕功,走到身前,他竟然一無所覺。
雲清霜驚恐過後,已經認出了那老婦。她懊惱地搓著手,自己太過糊塗,忘記了薛雨嬋便是隱居在這木蘭山中。她恨自己入骨,此番送上門來,薛雨嬋焉肯放過這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