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貴人要向公主行頷首禮。純愨倒也罷了,可恪靖,榮憲卻是要……
“罷了,都是一家人,做這些幹什麼?”康熙在看到通氏欲彎的腿腳後,果斷阻止,然後聲音略溫:“朕餓了,你去準備吧。”
通貴人微笑退下了,然後李德全在皇上的眼色下,給三位公主賜了軟墩。
“今個兒幹什麼去了?”
純愨微笑回話:“上午到上駟院挑了癩醫獸醫,下晌又到了京郊馬場。”數字自會日後報上去的。
康熙一時無語,舀舀碗中湯色,有些不食滋味。
是不是午膳進的太多了?
一時有些發怔。
榮憲恪靖還有純愨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心下都是一陣暗笑。這個情景雖做得微然,卻仍然是讓老康發覺了。然後,心情不好,扭頭罵純愨:“你怎麼管教的妹妹?”
“皇阿瑪,兒臣哪裡管得不好嗎?風薩肯替您省錢省力,實是大大的孝順。”一個一等到忠孝伯,一個一等貝勒夫人外帶一個雙字僖榮貝勒,除卻建祠的費用外,只每年的養俸銀子就得花去近萬兩。純愨覺得自己這回真的又替皇阿瑪省了不少。
太過調皮的話,聽得老康牙疼,尤其是在看到另外兩個女兒也在那邊偷笑的樣子後,心情更加煩燥:“那丫頭午晌哭了不短,你們三個當姐姐的也不說去哄哄?”
這回恪靖有話要說了:“皇阿瑪,兒臣原說是要去看的。可純愨不讓!”在看到皇阿瑪挑眉的模樣後,實是有些忍不住氣惱兼好笑:“十妹說這碼子事有海善在就行了,人去多了就沒用了。”
話中深義聽得老康一時很想笑,看看自家十丫頭一點也沒動靜的臉皮後,忽然想起了那天純愨發飈時說她怎樣威脅海善在大婚前不許動風薩的事。這個十丫頭,真是臉皮益發厚得可以了。
才要說什麼時,通貴人進來回話說晚膳擺好了。
一桌子不算奢豪的晚宴,清淡自在,只是這次奉到老康面前的盤盞菜色中再沒了任何不喜的東西了。通氏站在一邊服侍,榮憲恪靖反應倒是不大,純愨嗯,起先原頭是皺了一下,不過後來想想卻淡淡笑出來了。而通氏嗯?一點不堪的模樣都沒有,淡然應對,不急不燥。
膳後,有些略飽。
老康帶了三個丫頭步行回養心殿,今夜又飄起輕雪來了。今年的雪算起來可真是下了不少了,雖來得晚些,但卻很是厚實。明年,會是個好年景吧?只是北方旱災少了,南面就又要發澇了。流民鹽鹼盜匪私搶之案又將博發,一有年災發倉賑米上肯定又有不知死的貪逃漏堵。上樑不正,下面便會橫生滋事。這天下,總是沒個太平的時候。
一路老康無話,榮憲三人自也不能說些什麼。只是與老康滿心憂擔天下的心思不同,榮憲臉上略有擔憂皇阿瑪的神色、恪靖則是在瞟到遠處兩個侍衛斜站不姿的身形後開始皺眉,至於純愨,則是很有心情的瞧著漫天雪舞的輕雪。
養心殿內鋪有地龍,所以很是暖和。
進得屋內,老康領頭脫了外氅,茶房玉姑姑已經熬了暖暖的薑茶進了上來。玉姑姑的手藝老康一向是很滿意的,可這三個丫頭卻有些不太賞臉的意思,尤以恪靖為最。見皇阿瑪不悅的眼光掃來,恪靖只好解釋:“兒臣最近有些燥火。”
“是嗎?”老康才不會輕易上當,有燥火,三個都有?
榮憲微微笑笑,溫聲解釋:“兒臣們在風薩妹妹那兒吃了一種添了牛乳的薑茶,味道實是要比這個好些,一點辛辣之味全無,而且更是香醇。”
又是那個死丫頭!
老康心氣不平,連喝茶都沒滋味了。
這事榮憲和恪靖是不好下嘴的,可自家十妹卻似乎並不想勸皇阿瑪解氣的樣子。十幾個眼神丟過去後,才不情不願的開口:“皇阿瑪,風薩那性子只要她喜歡,哪怕是一根野草也是要緊的,若她不喜歡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只覺得礙眼。更何況…………”純愨其實很想說,人都死了要那些廢物點心幹什麼用?可在接到榮憲瞟來的冷然眼光後,只好改詞:“您已經賞了她個最喜歡的了。風薩一向是很知足的!”
賞了她個最喜歡的?
康熙聽了一皺眉,可很快就明白十丫頭的意思了。
小機靈鬼,又拿機會說事。
“不管奇他特再如何不對,可到底名份是放在那裡的。你也不能看著天下人戳她的脊樑骨吧?”三年的孝,這回怕是要守定了。
純愨婉然一笑:“民間有借孝一說。只要是亡者生前訂下的親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