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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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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文濤這時候已經應聲拿了一張方凳出來。看見陳墨,愣得一愣,聽了他奶奶吩咐他,“這個小朋友來摘桑葉的,你在下面幫她扶著,小心她摔著了。下次她再來,直接讓她進來。”

文濤是欣賞過陳墨爬樹的英姿的,知道凳子這玩意於陳墨正如她體現出來的淑女風範一樣,只好騙騙奶奶罷了,但是大人的話總不能不聽,他懶洋洋地搬出凳子來,往陳墨身邊一放。陳墨眼珠子四下一溜,老太太已經走得看不到人影了,她頓時神氣起來,看都不看上文濤一眼,踮了腳把書包掛在高一點的樹枝上,呸呸地在手上吐了二口口水,二手攀住樹幹,蕩起雙腳在樹身上蹬了二下,輕巧地翻上樹幹。又俯下身子勾了書包上去,開始大把地往裡塞桑葉。

這樣子還不是一般地粗魯,文濤懶得再看,轉了頭百無聊賴地等她下來好回屋交差。卻聽得樹上那個人興高采烈地賣弄起應景詩來,“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年十五,採桑南陌頭。”

文濤雖沒有讀過這首詩,但這幾句話還是聽懂了。他被自已的口水嗆住,第一反應就是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恬不知恥啊。

樓里正在彙報工作的幾個人出來了,聞聲詫異地往樹上看去,然後文濤看見一向斯文的陳叔叔脖子上青筋暴現,然後是一聲怒吼:“陳墨,你給我滾下來!”樹上的那個小人兒應聲而落,整個人頓時象新衣服剛縮過水一般畏縮成一團,一聲痛也不敢叫,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低頭立正站好。陳叔叔正要發作,和他同來的靳伯伯已經笑起來,“小陳啊,你還真是家學淵源啊,自已是個秀才不說,女兒這麼小也是個讀書苗子了啊。”一句話止住陳墨爸爸的火氣,他又笑了對陳墨說,“墨墨啊,你還讀了什麼詩?給靳伯伯念幾句,唸的好的話,我就叫你爸爸不要打你。”

文濤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變化,陳墨這種低眉順目的樣子是他從前不曾見過的,也很不習慣。他並不希望看到她捱打,於是他帶了些期盼地看著陳墨的反應。

陳墨又偷偷抬了眼睛看了看爸爸,看到爸爸臉上並無反對之意,終於大起膽子來,瑟瑟縮縮地開口,“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一邊仍是滴溜溜轉著眼珠子謹慎地觀察著爸爸的反映。

幾個大人愣了一下,哈哈地笑起來了,陳墨爸爸板了板臉,沒有板住,唇邊露出一絲笑來。陳墨知道機會來了,忙對了靳伯伯說,“靳伯伯,我要回家做作業了,伯伯再見,爸爸再見。”從地上拎起書包,一溜煙往家裡跑。

人生百態,文濤在陳墨身上看到了很多種態度,他不無盼望地想,明天,這丫頭會以什麼面貌出現在我的面前呢?

可是,陳墨再也沒有來過第二次。

她大呼小叫地抱了半書包桑葉跑到劉家,劉鵬程卻沒有如她所願地迎出來。她前前後後又細細地找了一圈,才發現劉鵬程悶悶地坐在後面的小屋裡,她獻寶一樣把書包開啟給他看。劉鵬程看了一眼,眼淚卻已經湧出來了。

原來蠶兒們等不到他們的桑葉,已經被李阿姨倒去餵雞去了。

陳墨心裡一涼,哇一聲,哭了起來,這哭聲似也感染了劉鵬程,本來的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飲泣頓時變成淚飛便做傾盆雨。

李阿姨削了二隻梨端進來,看了這二個狐猻淌眼抹淚的傷心勁兒,又氣又好笑,“你們兩個才造孳呢,明知養不活還要養那麼多,不許哭了,明年再養!”

他們兩個再也沒有養過蠶了,很多很多年以後,陳墨有了自已的房子,她在陽臺上種了兩棵小小的桑樹。雖然被別人屢次指出家裡種桑樹不吉利,她也沒有改變主意。

這件事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有了一些改變,已經不再是一般意義上的青梅竹馬的玩伴,而是那種旁人無法代替地經歷過共同的痛苦的同伴的關係。比如劉鵬程在陳墨寫不完作業的時候,會主動幫她做作業,放學後劉鵬程打乒乓球的時候,陳墨也不再一個人蹦回家,而是在一邊幫他拿著書包計比分。甚至在平時寫字的時候,陳墨也有意無意地模仿了劉鵬程的筆跡,轉彎處用力地頓一頓。

陳墨讀四年級的時候,有一天,劉伯伯、李阿姨很鄭重地上來請她們全家星期六晚上到他家去吃飯。爸爸媽媽也滿臉高興地答應,“這樣的喜酒我們一定要來吃的。”

陳墨仰了頭問,“什麼叫喜酒?又不是結婚。”她媽媽在她頭上敲了一下,笑了道,“你劉伯伯要到下面去當市長了。”

陳墨雖然不懂當市長有什麼值得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