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回報就越少,他的口袋更加捉襟見肘,9/11事件爆發,他必須重新改寫這個關於紐約的鉅製。雖然一切經驗告訴他,這個劇本很糟糕,橫空出世的機會非常少,他卻不肯放手,就像一個男孩不願意相信他的未來全是挫折和失敗一樣。
《大都市》最終沒有面世,換之《沒有青春的青春期》。既像是承認失敗又像自我鼓勵,科波拉說:“《大都市》就像個高傲的姑娘,她對我嗤之以鼻,我繼續迷戀她只會錯過其他美麗的風景。《沒有青春的青春期》是那個討好我的姑娘,現在,我至少可以和她在一起。”
在被稱為“新好萊塢”的70年代,科波拉闖入了一個西遊記似的組合:科波拉是正直的帶頭人,喬治?盧卡斯是忠實的追隨者,馬丁?斯科塞斯胸懷最純粹的理想主義,斯皮爾伯格是個油滑的成功渴求者。這些毛頭小子有巨大的產量和熱情,既喚醒了好萊塢,又收穫了友誼。在與大電影公司制度的對抗中,他們分成了三派:喬治?盧卡斯和馬丁?斯科塞斯折中地儲存了榮譽和金錢,斯皮爾伯格揮舞著點石成金的手指成了大電影公司的最佳代言人,只有科波拉懷著固執的對抗情緒蟄伏起來,暫時承認了失敗。他的迴歸被看成70年代“新好萊塢”回潮的一個音符,之前《現代啟示錄》和《驅魔人》重新發行了全本DVD,導演羅伯特?埃文斯新推出緬懷70年代的記錄片《沉迷於電影的小夥子》,人們彷彿感到了對老派敘述的尊重,一段喚醒70年代記憶的日子即將到來。可70年代與其他時光又有什麼分別?大電影公司依舊掌控著金庫的鑰匙,獨立電影則分得榮譽,不甘的理想主義者,和律師、會計、錢多了不知道幹嗎就拍電影玩兒的大亨們一起構建著好萊塢,他們永遠在緬懷上一個時代。70年代卻又是個憤怒的藉口,1999年的一本叫《逍遙的騎士,憤怒的公牛:性、毒品和搖滾如何拯救了好萊塢》的書痛罵了每一個70年代的毛頭小子,卻又隆重地溢美了那個年代,作者對誰都沒好話,尤其痛斥了斯皮爾伯格:“是否只有謀殺他才能拯救我們的文化?”但在一次採訪中,這位憤怒的作者表達了對科波拉的尊重:“我很傷心他對我的書不滿,如果我是一個拍出過《教父》和《現代啟示錄》的藝術家,我才不會在乎別人說什麼。”
今年2月的奧斯卡頒獎禮上,斯皮爾伯格、喬治?盧卡斯和科波拉站在一起,為馬丁?斯科塞斯頒發了小金人,每一個見識這個場面的人都感到了時光迴轉的激動,彷彿那不是四個人,而是一個時代又被擺在了檯面上,卻沒有人聽到其中一個心底的哀嘆:我們最美好的時辰已經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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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售反對的人(1)
有個運氣不大好的美國人,姑且叫他老吉姆吧。這兩年老吉姆的老婆得了神經病,因為治病家裡的積蓄快花光了;老吉姆經營著一個全球點選量最高的“反邁克?摩爾”網站,因為積蓄快花光了網站不得不倒閉。突然有一天,老吉姆收到一封匿名郵件,說有個“守護天使”願意替他老婆付帳單,並幫他維持網站。沒過一個月,他收到了從第三方寄來的1萬2000美元支票。又過了幾天,他收到一電話留言:嗨,我是邁克?摩爾,我就是那個“守護天使”,錢收到了嗎?你老婆還好吧……
老吉姆全名吉姆?凱納菲克,的創始人,網站吸引了大批右翼知識分子,他們對代表工人階級的左派記錄片導演/記者/政治鬥士邁克?摩爾十分厭惡。站名中間是邁克?摩爾的滑稽畫,頁面廣告是一本叫《邁克?摩爾是大肥蠢白人》的書。“守護天使”事件發生後,吉姆顯得非常富貴不能淫,他在網站上宣告:“這不能改變我對他的看法。他的電影是荒謬的、惡毒的、偽善的和欺詐的,敗壞了記錄片的名聲。我感謝他,但不妨礙依舊討厭他電影的風格。”關於這種風格,吉姆此前總結過:撒點小謊,講一半真話,用欺詐的剪輯技巧和飽含熱情的花言巧語偽造成記錄片,所有電影的核心是:反對一切。
邁克?摩爾把老吉姆和他老婆的故事拍進了電影《Sicko》裡:一個受過教育有閒情逸志關心關心政治的小中產階級,因為老婆的病不得不接受敵人的資助。電影裡的其他例子比這還要悲慘:一個媽媽因為被急診拒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個患腎癌的男人因為被多次拒絕配藥而在最後時刻拒絕骨髓移植死了;一個被診斷為良性腦腫瘤的婦女因延誤治療死了……這些可憐的人共同成為邁克?摩爾的道具,以攻擊美國殘忍的醫療保障制度。胖導演還自費把10名因911搶救而傷殘的工人送去古巴,他們得到了同志般的款待與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