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集左右的時候,突然明朗起來,它貌似一部被型別化了的“時尚片”,內裡卻是個關於流浪在美國的少數族裔的溫情小品。
就像伍迪?愛倫的布魯克林居民永遠在談論關於死亡的書籍,貝蒂在皇后區的家人永遠在看只有兩個演員表演的肥皂劇。貝蒂的爸爸是鰥居的墨西哥非法移民,姐姐是未婚媽媽,靠賣減肥藥和當髮廊妹餬口,小侄子痴迷於時尚雜誌,有成個GAY的傾向,只有男朋友還不錯,因為是個能拿到打折券的電器銷售員而經常被其他女人勾引。這群拉丁族裔的日子過得像貝蒂的著裝風格一般五彩而熱烈,與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時尚家族形成鮮明對比。一開始還以為這一大家子僅僅是個作料,卻發現《醜女貝蒂》的重心並不在浮華的精英小圈子,而是這些所謂的“下等人”。有一集,紈絝子弟跑到了貝蒂的家中,正趕上全家裝飾聖誕樹,他悵然若失地說:“我從沒親手在聖誕樹上掛過襪子。”彷彿他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家”。這在那些從未親手開過名牌的車的人看來十分可憐,也特別解氣。《醜女貝蒂》不像它的前輩那麼偏頗,它既想吸引思想高韜如白雪的上流社會,又沒有瞧不起街上絕望的人民。從時尚片角度說,它又是對時尚雜誌眾口一詞神話的反擊。精心裝扮的貝蒂走在皇后區的街道上,那也是鄰家有女初長成,是有回頭率的,但一到《MODE》雜誌社,就變成了一朵假花。雖然不符合時尚一成不變蠻橫的標準,卻不代表她沒有市場,富人的美和窮人的美是不一樣的,可以傾向於哪一個,卻不能假裝它們沒有區別。
貝蒂最終沒有與上司談戀愛,沒有離開,沒有摘下眼鏡和牙套,到第一季演完,她與一開始沒什麼兩樣:肥胖、尷尬,卻依然帶著小動物式的伶俐、執著和熱忱。據說電視劇的服裝總監為了打扮貝蒂很費功夫,不要混亂,不要做作,也不要過於嬌氣。她的服裝是很有波普感的80年代風格,大都來自洛杉磯附近的OUTLET,式樣雖可笑,也不乏Roberto Cavalli或者阿瑪尼這樣的名牌。她一站出來就有股人情味撲面而來,與冰冷的所謂時尚截然不同。有個對話是兩類著裝風格的針鋒相對。貝蒂熱情地對一個模特說:“你的斗篷我也有一件,是爸爸在瓜達拉哈拉(墨西哥一小城)為我買的。”模特只有冷冷的三個詞:“米蘭,Dolce Gabbana,秋冬季。”作為時尚片,《醜女貝蒂》罕見地讚美了“俗氣”,這好象是對《穿PRADA的女魔頭》引發爭議的一次回應。“女魔頭”公映後,有許多時尚雜誌工作人員跳出來表達不滿,認為滿目名牌淨瞎扯,完全是電影故弄玄虛的的手段,他們中既有無印良品派,也有貝蒂式的乖僻男女,而智商與品位也沒有必然聯絡。但諷刺的是,隨著貝蒂越來越受關注,彷彿“俗氣”佔了上風,真正的時尚工作者不僅不貶損貝蒂的風格,反而讚美了起來。美版《Teen Vogue》的一編輯贊:這簡直是來自民間的GEEK範兒,可以與保羅?史密斯媲美,可笑,卻很獨特,醜陋,但醜得雅緻。
《醜女貝蒂》其實是哥倫比亞同名電視劇的美國移植版,原版曾在1999~2001年頗受歡迎。隨著美國版的成功,陸續推出了德國版、荷蘭版、希臘版……中國版?當然沒有。但受到“女魔頭”和“醜女”這二位的鼓勵,有一家中國的男性時尚雜誌決定拍攝一部《穿PRADA的男魔頭》或者《醜男阿明》。我有幸參加了一次拍攝籌備會。雖然提到時尚,總是言必稱美國,可要編一個時尚故事,簡直毫不遜色。原型人物既有外表冷若冰霜內心悽風苦雨,因為被人誤以為是物質主義缺乏人文關懷而整夜哭泣的女主編,又有心懷未竟的文學夢的男編輯,就連大集團的職場陰謀,小模特引發的悲慘仇殺,都有跡可尋。可我聽來聽去總覺得缺少一個貝蒂式的人物,她像個從天而降的鄉村少女,一臉紅暈地穿著喜慶的棉襖,內心是一處溫暖的巢穴,彙集著所有美好的形容詞,諸如善良、單純和堅強。她不是敗在“女魔頭”麾下的安迪,而是絕不退出、期望用美好的感情擊垮冷漠的小人物。這便是貝蒂的,她是“時尚型別片”的一個小小不和諧音:窮人也有魅力,時尚也可以溫情。即使她不能在現實裡存在,也要在想像中存在。可惜沒人聽我的,時尚精英們激烈討論起更重要也更現實的問題:比起贊助“女魔頭”的PRADA,或者支援“醜女”的Dolce& Gabbana,中國的“時尚型別片”沮喪地發現只能拉來“七匹狼”或者“報喜鳥”。
點燃焚燒公主的篝火
哪怕只找一個真人來扮演公主,也非艾米?亞當斯莫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