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有任何顧忌!俞子易殺人案就請袁大人嚴審嚴辦!”
袁用才聽了這話,千斤石頭落了地:“高大人高風亮節,袁某敬佩!好,我就不打攪了!”
第二日,袁用才升堂問案,一陣棍棒下去,俞子易只得認了罪。他心想反正有高士奇替他出頭,何不先少吃些棍棒再說?不曾想鄺小毛又當堂指控他順治十八年害死朱啟兒子朱達福。俞子易這下慌了,悔不該劃了押。
向秉道並不知道俞子易早被順天府拿了,早早兒就吩咐下面去尋人,一邊請來陳廷敬商量案情。向秉道本來很敬重陳廷敬,可昨夜聽了高士奇那番話,心裡有些不快,說:“陳大人,就算我被屬下矇蔽,別人也長著眼睛呀?您可不能懷疑國朝所有官員都是酒囊飯袋啊!”
陳廷敬忙拱手道歉:“萬望向大人諒解!我倆還是先切磋一下案情,擇日再開堂審案吧。”
向秉道搖頭道:“老夫辦事一貫雷厲風行,我早已傳人去了,即刻就可升堂!”
這時,刑部主事匆匆趕來,神色有些緊張:“向大人,陳大人,俞子易犯殺人大罪,早已被順天府抓起來了!案子已經審結!”
主事說罷,便把順天府審案卷宗呈給向秉道。向秉道接過卷宗,匆匆翻看著。陳廷敬問:“被殺的是何許人也?”
向秉道把卷宗遞給陳廷敬,說:“正是狀告俞子易的朱啟!”
陳廷敬啊了一聲,臉色都白了。他猜想朱啟之死必定同俞子易有關,說不定就牽涉到高士奇。但他手裡無據無憑,哪敢胡亂猜測?只連聲嘆息,搖頭喊天:“天啦,是我害了朱啟啊,若不是我接了他的狀子,他就不會有殺身之禍!”
向秉道也是搖頭,道:“沒想到俞子易真是個謀財害命的惡人啊!陳大人,我真的失察了!此案不必你我再審了,速速上奏皇上吧!”
陳廷敬肚子裡有話說不出,只好答應上奏皇上。
皇上當日午後就召見了向秉道和陳廷敬,袁用才同高士奇也被叫了去。向秉道、袁用才、高士奇三人請罪不已,只有陳廷敬低頭不語。皇上一一寬慰,並不責怪。高士奇仍是請罪,說他實在不知俞子易那宅院來路不明,貪圖便宜把它買下了,願將那宅院入官。
袁用才卻說:“啟奏皇上,俞子易先後殺害朱啟父子是事實,但朱達福欠下俞子易鉅額債務也是事實。俞子易殺人以性命相抵,朱家欠債以宅院相抵。於法於情,理應如此。因此說,高士奇從俞子易手上買下房子,並沒有犯上哪一條。”
皇上聽了,覺著袁用才言之有理。
事情莫名其妙弄成這樣,陳廷敬大惑不解。他硬著頭皮奏道:“啟奏皇上,臣以為俞子易殺人案事出蹊蹺,應該重審!”
袁用才忙跪下上奏:“啟奏皇上,俞子易供認不諱,人證物證俱全,原告也已被殺,陳廷敬他節外生枝!”
《大清相國》29(4)
皇上陰沉著臉:“陳廷敬!朕剛才看到各位臣工都有悔罪之意,只有你一乾二淨!你真的是聖人嗎?你要朕把向秉道、袁用才、高士奇和各任順天府尹都治了罪你才心安嗎?”
陳廷敬叩頭謝罪:“回皇上,臣絕無此等用心!”
皇上說:“朕時常告誡你們,居官以安靜為要。息事寧人,天下太平!不要遇事便鬧得雞飛狗跳!”
臣工們通通低著頭,大氣不敢出。皇上望著高士奇,很是慈祥:“你那宅院,還是你的,不要再說。不過,你那宅院只怕有些凶氣,朕想著便覺不安。朕平日臨時有事,召你也不方便。西安門內有個院子,你搬進來住吧!”
聽得皇上賜給高士奇宅子,幾位臣工不由得暗自驚異。高士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會兒才跪地而拜:“皇上,臣工賜居禁城,自古未有先例,士奇手無寸功,不敢受此恩寵!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卻搖搖頭,說道:“士奇,你供奉內廷多年,辛勤勞苦,朕心裡有數。你不必推辭。民間有句話,家搬三次窮。朕再賜你表裡緞十匹,銀五百兩,作為搬家之用。你就速速搬進來吧。”
高士奇感激得哭了起來:“臣雖肝腦塗地,當牛做馬都不足以報效皇上!”
皇上又道:“朕昨日寫了兩個字,平安。今日朕把這兩個字賜給你。”
說話間,張善德捧出皇上墨寶。高士奇跪接了,謝恩不止。
召見完了,幾位臣工退出乾清宮,免不了向高士奇道賀。
袁用才拱手道:“高大人,皇上賜臣工宅院于禁城之內,可是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