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半山之後,一直在山下負責監視的同事跟著他呢。”警員說。
“他去哪了?”
“他一個公子哥跑到河岸垃圾處理碼頭去了。您不覺的這事很蹊蹺麼。阿sir我覺得總警司說的沒錯。”
陳警官託下巴。
“您覺得他們真的都沒繼承到遺產麼?”
“我和他們時時刻刻在一起,沒繼承到實際遺產千真萬確,總不可能一群人一起演戲還都演的那麼真。”
“那這個案子到現在,綁匪圖什麼,就為了把林家名聲搞臭?林家又沒錢,亂七八糟的新聞過一段時間誰記得啊!”
“這個案子非常複雜!一定是能被記載的大案子。”“明天早上,把錢給那個人,如果他給不出有效的線索,直接把他抓起來。”
“是!”
“慢著…給線索的人是老地痞,許亦然跑到垃圾處理碼頭去了……”
“阿sir,許亦然會不會……”
陳警官伸一根手指透示意警員閉嘴。
“跟蹤人還跟著他麼?”
“後來跟丟了,那地方是遠郊,天黑了,他回去也不方便。應該先在那兒過夜了。”
“唉!”陳警官想到什麼。
“這樣,天亮前就趕緊派人再去垃圾場找!”
“是!”
……
許亦然跑熱了,隔著衣服摸又癟又硬的肚子。夜色轉淡,打定主意往回走。
城市盡頭的黎明和他想象中不一樣,不,他根本從來沒想過。
原來這裡有貿易。
稀稀拉拉的城市邊緣人在交易各色物品,或許裡面還有很多賊在販售偷來的東西。
許亦然加快步伐,過於下沉的世界已經逼近他承受的臨界。宛如唯一的人類置身在只在特定時間開啟的鬼界。
“喂!”一個有力的聲音震的許亦然停下來。
“來看看嘛!”
許亦然看過去,一堆殘缺的電子零件,笑著擺手說不需要。轉頭的瞬間意識到也許可以買到能打電話的手機。隨便聯絡到誰他就解脫了啊。
想到這兒,許亦然開始注意每一個看上去像擺出來交易的攤子。
“有手機麼,能打電話就行!”
對方遞過來一個玩具手機。許亦然不好意思擺手。更尷尬的是他身上沒有一毛錢。
在最末流的交易場所沒有錢。許亦然哭了,人生第一次為缺錢哭了,為賣不起東西哭了。
“我很久沒吃東西了,我想喝水,我想打一個電話。”許亦然咕嚕嚕不知道在對誰說話。
“沒有錢…什麼都沒有…”眼淚順著臉落進嘴裡,竟緩解了一絲口渴。
許亦然用力地哭,縱然全身乳酸堆積,雙腿疼痛難忍,也繼續往前走不停歇。
……
林亦初守著一盞小燈流淚。
是她的臆想罷了還在期待有人闖過來營救她。
一會兒馬克就要醒來出去撒尿,帶回來她不吃就得餓死的食物。
期待過後的絕望反覆催生想死的念頭。
就算活著出去了,等待她的不過是同樣糟糕的世界。無盡無窮的嘲笑猜忌追問拮据的生活。
“果果…不不還有女兒,要活著出去見到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