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距離營地不遠處的滇馬倏然嘶啞鳴聲。
林景峰馬上警覺眯起眼。
數匹行馬一瞬間亂了起來,爭相嘶鳴,恐懼地掙脫繩子要跑,林景峰喝道:“在這裡等!”
所有人都醒了,張帥彈了起身,光著腳跑出帳篷,林景峰抽出藏刀,銀光在黑夜裡晃了個圈,撲向繫馬的數棵大樹。
“詼——”幾匹馬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掙斷韁繩,發足狂奔,朝不同方向散去。
爐火彷彿被什麼神秘的力量壓制住,轟然一黯,張帥道:“別讓馬跑了!”
林景峰喝道:“你追馬!”
登時營地裡一片混亂,林景峰如離弦之箭衝進了樹林,快步躍過倒在地上的死馬,他只匆匆一瞥便看清楚了馬屍的死狀。
兩隻馬的頭蓋骨被揭開,腦漿噴了滿地,樹幹上還有利爪帶著白腦漿抓過的痕跡,一定是猱!
這裡的猱膽子怎麼這麼大?
張帥徒步一躍,也追進了樹林裡,手指撮在唇邊猛吹口哨,無奈馬匹受驚嚇,不管不顧只掉頭狂奔。
展行聽到側旁又有馬大聲嘶鳴,忙道:“在湖邊!虎哥在這裡等。”緊接著朝頭上一扣。
唐悠取過面具也朝頭上一扣,跟著展行跑了出去,霍虎一臉茫然,叫道:“你們快點回來啊——”
唐悠剛跑出沒幾步,二人離開營地,便被展行拖著原地轉了個彎,又繞了回來。
“又幹嘛?”唐悠忿道。
“噓——”展行示意別吭聲,與唐悠輕手輕腳埋伏在營地外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後。
霍虎站在火爐中間,四處看了看,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唐悠馬上明白了,有什麼東西在引開他們,目標是霍虎?
展行在唐悠耳邊小聲說:“你看那裡。”
唐悠循著展行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帳篷後一團黑影,正在緩慢接近霍虎的背後。
“怎麼辦?”唐悠從腰間摸出來一根鋼製的短棍。
“那是啥?”展行小聲問。
唐悠:“你別管……”
展行:“有小刀麼?給我一把。”
“小刀不行……你試試這個。”唐悠從短棍上拆下來一個配件,緩緩抻長。
展行:“快點,它要撲過去了,好幾只呢,那邊還有。”
唐悠抻出一把鋒利的小魚叉:“你射箭,射完去帳篷後面拿個鍋。”
展行點頭,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霍虎愕然轉身,數只漆黑的散發著臭味的猱從不同方向撲了上來!
“動手!”唐悠吼道,繼而衝出灌木叢!
展行猛地一鬆弓弦,魚叉閃著光疾射而去,將其中一隻牢牢釘在樹幹上。
唐悠側身藉著衝力在霍虎膝上一踹,把他護在身後,數只黑猱大聲尖叫,聲音穿破夜空。
展行馬上跑到帳篷後去翻炊具,唐悠忙道:“虎哥別動!”黑猱已散光,樹幹被魚叉釘著的那隻兀自不停尖叫,瘋狂掙扎,像極了地獄裡逃出的,被釘在圖騰上的小鬼。
“還沒死?!”霍虎喊道:“展行!”
“吱吱吱——”那隻腐臭的黑猱猛一掙,魚叉鬆動些許,繼而猴臉上現出詭異的表情,猛地掙脫了魚叉,朝唐悠撲來。
“哇啊啊——”展行與霍虎同時大叫。
唐悠猛地抽身退開,第一下感覺帶著呼呼風聲的利爪已抓到面前,展行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眼見黑猱拋開旁人不顧,再一抓。
唐悠恰到好處地把手中鋼棍一遞,按下開關,黑猱下意識地爪子一收,握住鋼棍。
劈啪聲響,刺眼電光亂竄,把黑猱電得直飛出去,焦臭氣瀰漫,展行把鐵鍋朝下一扣,噹的一聲,牢牢扣住落地的黑猱。
三人都是不住喘氣。
展行:“你還帶……防狼器?”
唐悠滿背汗水,剛才那爪子要真捱了一下,不死也得去掉半張臉,還好沒事。
唐悠點頭:“不用怕,已經死了,三十萬伏的瞬間電壓,那麼小一隻猴子,又被你一箭穿過胸口,肯定掛了。”
展行坐在鍋底上:“虎哥你沒事吧。”
霍虎心有餘悸地點頭。
展行又道:“我都作好防範措施,給你戴完頭盔才敢偷襲的啊。”
霍虎擺手道:“一點也不怕,真的。”
唐悠:“這裡的猴子……這麼厲害?快成精了都。”
展行:“叫‘猱’。”說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