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再等多久,我會有自己的地盤……”
她打斷他的陳述——“什麼叫‘三五年出來'?”
坐牢呀,還會有什麼?“他毫不在意的說著,眼中閃動的是野心勃勃的未來藍圖。
“為什麼要坐牢?你準備做……噢!還是你已經做了什麼犯法的事?”她驚喘著抓緊他的手,一波波超越她所能負荷的驚嚇不斷湧來,她覺得自己快暈倒了!老天保佑——他不是那個意思,他沒有做了無法挽回的事!
“你有沒有看前天的新聞?高雄郊區的械鬥。”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
“幫派火拼那一件?聽說是為了爭取亞洲地區毒品大盤的地位……”她腦中飛快轉過一幕幕血腥的畫面。聽說死了三人,其他重傷者更不計其數,目前警方已握有線索,調派了大量警力南下偵辦,準備生擒這些大毒梟。天哪!他居然是與那些人有所牽扯!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叫。
“我要財,也要勢。”
“但建立在殺人犯法上你於心何安?若你真的有錢有勢了,也沾了雙手血腥,這樣子你會心安嗎?”
“今天不是我來做,別人也會做。我是為了早日能讓你過好日子呀。”他最受不了這女人老是滿口道德良心。在他的世界中,只有黑道的道義才是他的信條,其他全是狗屁。他幹嘛委屈自己?!
“你執著變壞,我怎麼會有好日子過?”她傷心的淚水不斷流出來。
“我們會很快有錢,過舒服的日子。我不在乎刀裡來、劍裡去,我只想娶你過好日子呀!”
“如果你因為販毒而成了臺灣首富,我死也不嫁給你!我——我甚至再也不理你了!”
她聲音越來越大,為著他的不懂事而痛徹心肺。
“少來那一套道德說法,別人能做,為什麼我不能?何況我已經決定出面代老大頂罪,判個八年十年,了不起四年就可以假釋了。如果我這算走歹路,我也受法律的制裁了,對社會也交代得過去了。”他聲音也大起來,不明白她為什麼哭成這樣,活似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他到臺北是與她溫存的,而不是吵架。她難道不能溫柔一點嗎?畢竟他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在奮鬥。
“你是這麼看待法律的嗎?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所當然的犯罪,關了幾年之後代表罪愆一筆勾銷,沒欠社會與受害人什麼了?又可重來一次作奸犯科?沒有人有權力去傷害別人、去破壞社會的秩序,法律的形成是為了維護治安,而非代表服了刑就可以消除曾犯過的錯!是誰給了你這種可怕的觀念?是說告訴你販毒殺人是光明正大的事?那麼是不是說如果今天我被傷害了、被殺了,是我活該倒楣;出門被強暴了、被侮辱了,加害我的人只消坐一年半載的牢就可以了,而我心中的巨創永遠無法回覆則是我咎由自取,活該倒楣只得認命了?”
“你不會有事的,你別亂想,我會保護你,我會讓你當一個最風光的老大的女人,你別給我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太單純了,不知道社會有多麼黑暗。”
“只要我自己沒事就夠了嗎?你的風光若來自種種不法行為所牟取的暴利,你怎麼敢用得心安理得?社會原本不黑暗,只有你這種認為”多我一個加入黑道也沒什麼“的人加入其中,擴大了黑暗世界的力量,進而動湯了社會平穩的基石!”
“少廢話!你煩不煩!我不想再聽了!天知道我幹嘛死心忠於你一個人。三年來有多少女人想上我的床,我都忍了下來,因為我只想與你發生關係,其他女人只得排在老遠的地方去”哈“。以後我當上了老大,如果你再對我大呼小叫,叫我怎麼在兄弟間做人?你說二十歲就成人了,如果你認同我是大人,就與我上床。我必須趁我未足二十歲時去頂罪,這樣一來就可以減刑。我只有三天的時間陪你,你別與我吵!”時間有限,她不該再叼念一些無意義的話來惹他。要照他的脾氣,早一拳打過去了;因為她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忍讓,但並不代表他會窩囊到任她大呼小叫。這種女人就不可愛了。
她拭去臉邊的淚,聲音有點沙啞:“我不會與你上床,我也不認同你已是大人。事實上,你是更加的不懂事了。我只能遺憾自己綿薄之力幫不了你什麼,讓你執意走向自我毀滅。你真是令我傷心,錢財如果來自不法勾當,你怎麼會用得安心?為什麼你會輕視以勞力換取而來的金錢呢?是,去賭、去偷、去搶、去販毒是比較快得到財富,但那得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沉淪不復?我們不期許自己為社會做多大的貢獻,但至少要做到不成為害群之馬,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