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都是可憐人,都沒有找到自己身心相屬的女子,但是兒臣找到了,找到了,就不會放手。”他視線看向窗外,一個一個字,說得極是清晰:“如若父皇執意要對付娘子,廢掉娘子南王妃的位置,那麼兒臣寧願不當南王。”
無可奈何花落去5
無可奈何花落去 6
無可奈何花落去6… 已經傍晚了,御書房內的夜明珠發出柔和如水的光芒,皇帝的臉在夜明珠的光芒裡呆呆的愣住,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半響才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陰夜辰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跪下身去,眼睛定定的看向皇帝,語氣不變:“如若父皇執意要對付娘子,廢掉南王妃的位置,那麼兒臣寧願不當南王。”既然已經開口,陰夜辰乾脆一鼓作氣道:“請父皇成全。”
“成全?你讓朕成全你和那個女人。”皇帝勃然大怒,口不擇言,他自登基二十多年來,利用朝臣相互制衡,冷眼相看,不管是哪方得勢,其實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面對面的威脅他過,第一次受到威脅,竟然是來自自己的兒子,然而讓他更加的憤怒的是,這一切的起源,是那個讓他丟盡顏面之人。
皇帝氣得額上青筋突起,出口的話又急又怒:“為著那個女人,你就要辜負朕二十多年的栽培,這麼多年為你謀劃,你這樣做對得起朕嗎?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辜負天下的百姓?你知不知道事情的輕重?”
“兒臣不知道。”陰夜辰很乾脆地答道:“兒臣對不起父皇,兒臣也不想讓父皇操心了,天下百姓自有天下的君主為他們擔待,談不上辜負的問題。”陰夜辰就事論事地分析道:“父皇曾經說過,清王比兒臣更適合那個位置,如今這樣的情況,不是正好可以兩全其美?兒臣知道父皇討厭娘子,兒臣會帶娘子離京城遠遠地,不出現在父皇的面前,朝堂上也不必出項兩王爭鬥的局面,對於天下的百姓也是福氣。”
“兩全其美?”皇帝沒有被這一番話消去怒氣,反而是怒氣更勝了,怒道了極致,整個人反而平靜下來,聲音也是平平的,但是有種刻骨的冷意:“你們兩全其美了,但是朕卻是滿盤皆輸。”
陰夜辰眼眸一震,為著這個名為父皇的人那種冰冷無比的語氣。
皇帝慢慢地走回棋盤前,手指漫不經心地撿起一顆棋子,白色的玉質棋子夾在兩根手指尖,和著淡藍色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芒,像是深冬夜空下結冰的湖面閃出的光芒一般,有種侵入心骨的冷意,皇帝臉上的神色是平靜的,平靜得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但是比之當初慈寧宮的庭院那個暴怒之極讓禁衛去抓沉燻的那個模樣更讓人害怕,像是……像是地獄裡無心無情的魔鬼一般。
陰夜辰下意識地全身戒備起來。
皇帝嘴角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朕是天子,朕的意志從來沒有人能夠違抗,你能跟朕坐在一起下棋,是朕對你的恩寵,只能接受,不能推卻,朕選擇你當繼承人,那麼你也只能接受,不能推卻。”皇帝慢慢回頭看了他一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幽藍的眼眸,如同那個人一般的眼眸,當初他見到她的時候,只一眼,就沉醉在她幽藍的眼眸裡,所以,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他也得到了她的人。
而這個人,是他和她的兒子,是他一開始就選擇的人,他不會容許任何人任何事來阻攔他的選擇,從來就只有他選擇的份,沒有別人選擇的份。
皇帝淡淡地收回視線,看著手中的棋子,嘴角劃開一個弧度,“朕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心甘情願地繼續當你的南王,朕當今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你依然是可以陪朕下棋的棋手,第二——”他頓了一頓,指尖玩弄著玉質的棋子,嘴角微沉:“當一枚棋子。”
已經是夜晚了。
夏末的夜晚氣溫十分的舒適,但是玉石鋪成的地面卻是說不出的涼寒,那種涼意順著膝蓋慢慢的上移,然後傳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十分平靜的語氣,卻如同千斤的重量一般,那聲音像是會迴盪一般,在房中一遍又一遍的迴響開來,有種壓得人喘不過起來的感覺,陰夜辰第一次發現龍涎香的味道原來是這般的壓抑的,從前的時候他只覺得舒適,如同眼前的這個人一般,可是現在才發覺,原來一直以來他所看到的,不過是表象而已,直到這一刻,如同深冬夜空的淡藍色夜明珠之下,他終於明白了,從一開始,他就只是一個傀儡。
這個人所謂的寵愛,是寵愛為名義去控制他。
那個一直疑惑的問題現在陰夜辰忽然間明白了,從前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皇帝會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