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多,你明白了嗎?那個人讓你想明白的,就是除了妥協兩個字,你沒有其他的選擇。”
她送母妃離開,分別的時候,母妃這樣說:
“你今日能夠安然呆在景和宮思過,就是因為辰兒是他最在意的孩子,而你是他最中意的兒媳,如若不是的話,他根本就連想明白的機會都不會給你,本來一人同白首這樣簡單的心願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實現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在茫茫人海中遇上一個彼此相屬的人,卻終是不能相守著彼此,尤其是在皇宮裡,這個地方,適合的是權謀與紛爭,不適合愛情,即使有,也會被扼殺掉了。”蓉妃漸漸走遠,聲音慢慢的飄散在風裡:“小薰,或許你應該學會叫辰兒王爺了,而不是夫君,不是夫君的話,看著他身邊有了其他的女子,就不會這麼痛了,你應該學會把自己當做是南王府的王妃,而不是一個人的娘子。”
“可是,如果不是夫君的話,那我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呢?”看著蓉妃的身影漸漸走遠,沉燻慢慢轉身,沿著原路慢慢的返回,輕笑出聲:“南王妃這樣一個稱號,根本就不是我留下來的理由,我留在這個我並不喜歡的地方,就只是因為我是夫君的娘子而已,留在他的身邊,如若沒有了夫君,只有南王,那我該何以為繼呢?”
“原來南王妃也有如斯軟弱的時候。”一聲含著淺淺嘲諷而又熟悉的聲音傳來,沉燻循聲看去,看到了靜立在花木扶疏間男子,玄色的衣服被夜風吹起,下襬用金絲線繡著的蟠龍翩翩欲飛,黑玉一般的眸子,在夜色裡更是幽深如潭,黑髮亦是隨風飄揚,他正站在一樹花叢旁,鳳眼微微挑起,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不知是嘲諷還是嘆息:“本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怎麼會把一隻刺蝟看成是一隻兔子呢,聽得南王妃的聲音,本王才知道原來本王沒有看錯,是那隻刺蝟突然間轉了性了。”
沉燻一愣,半響才明白過來陰夜冥把她比喻成刺蝟,想想也是,每次在這位清王的面前,她基本都是出於全身戒備的狀態,確實像一隻全身豎起刺的刺蝟一樣,只是今夜她太過心力交瘁的關係,疲憊得沒有精神去戒備,也沒有精力反唇相譏,她只是視若未見,慢慢從他身邊走過。
可是,那個人不放過她。
錯身的時候,她的手被人一把拉住。
沉燻突然間發作:“清王究竟想要怎麼樣,來看我笑話,嘲笑我,對,你當日說得不錯,弱肉強食,他是天,他高高在上,他手上握著每一個人的生死大權,他只要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可以逼得我這般的狼狽不堪,你很開心是吧,從一開始你就想看到我在你面前失態,滿足你那奇怪的審美……”
毫無半分禮貌的話語,昭顯出說出這番話的人情緒幾近崩潰的狀態,陰夜冥微微怔住,一直以來,她在他面前說話都是表面上禮貌,實則經常一語雙關,明著是讚賞,實則是諷刺,會出手拉住她,確實並沒有出自好意,是的,她說的沒有錯,他想看到她在他面前失態的樣子,因為那樣的狀況下她才會顯得真實,才不會表裡不一,可是如今見得她這般的樣子,他心底忽然微微一抽。
心軟。
這個在他的生命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詞語,卻在這一刻浮上他的大腦中,不過一瞬,陰夜冥就搖了搖頭,不是心軟,最多是一點點同病相憐而已,是的,同病相憐。
因為他和她在那個人的眼中,都是一顆棋子。
陰夜冥忽然輕笑起來:“你看,上天很公平不是嗎?當初讓你看到了本王最狼狽的樣子,如今換成本王看到南王妃狼狽的樣子。”他語氣微微頓了一下,道:“不過本王比南王妃知趣,知道抱怨是沒有用的,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抱怨只會凸顯自己的軟弱而已,白費力氣,沒錯,弱肉強食,一味的抱怨下去,弱者永遠都是弱者。”
沉燻神情怔住,一時間忘了掙扎,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心裡忽然間升起荒謬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這個她一直滿懷戒備的人,好像……好像是在勸慰她,這個念頭不過一閃,沉燻隨即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這個魔魅如妖的人,從來都只是會利用別人而已,又怎麼會勸慰人呢?
但是——
沉燻眉間一動,視線直直看向陰夜冥:“沉燻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這樣的話,出自王爺的口中,真真讓沉燻驚訝之極,王爺這是在開解沉燻嗎?”
陰夜冥冷笑一聲,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聲:“南王妃以為呢?”
“我以為從一開始王爺就把沉燻當成敵人。”沉燻有樣學樣,推起太極。
“是南王妃從一開始就把本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