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武弄丹聞言,這倒把心放下,聽蒼文又道:“無憂,你可是趁弄丹不備,將她自紫砥丹房取來醫你的衡沛丹偷拿?”
無憂這方應道:“偷取丹藥,實我之過。見那衡沛丹奇效,便想帶一丸孝敬孃親。至於醫你眼疾解藥,丟失之時我尚昏沉,如何盜得?你這雙目,全為護我所失,即便要我以目易目,我亦無所怨尤,豈會盜拿解藥,樂禍不悛?”無憂已現哭腔,“文哥哥,你也莫要維護於我,我知那衡沛丹珍稀,偷了此丹,亦是大罪,不可輕縱。”
不待蒼文回應,無憂又朝爾是怒道:“你誣我調取文哥哥解藥,追逼至此,恰得時機,借題發揮,以那般惡言傷我母女。若你想我頂下盜藥之罪,直言便是;你我恩怨,何需將我孃親牽涉其中?”
“昏迷失智?”爾是輕笑,“恐你早早轉醒,只是作態,以脫嫌疑。”
“若當真如此,你以為宮主不查?”
“多聞聽小人腸度君子腹,從未見君子心推小人意。”
無憂聞言,也不欲再與爭辯,反倒靜立一邊,不吭一氣。
爾是心中這方將整事來龍去脈理順摸平,只是她百思不解:弄無憂這一計,難道只為陷害於我?那她究竟跟青蛟早有籌謀,抑或也將青蛟矇在鼓裡?見她模樣,卸甲之事確傷她頗深。眼下,我百口莫辯;如此,求個俱傷,兩敗總強於她獨勝。這般思忖,爾是淡笑,啟唇又道:“其實,你我只有恩,何來怨;論恩德,我免你母女遭人矇蔽,乃是大恩;論仇怨,卸甲囚你母親多年,致骨肉離散,豈非大仇?”
“文哥哥,你也莫要輕看愚城,無論如何,弄無憂總算半個愚城中人。且不論她應了城主來你知日宮充作眼線,單論其父卸甲乃愚城門主,多得城主賞識,弄無憂便也拖不得干係。”爾是一字一頓,面向蒼文。
弄丹意氣難平,跳將出來,一手扶住無憂肩膀,側身對爾是怒目相向:“無憂替愚城來知日宮作眼線?若當真如此,她豈非應細細掖藏與卸甲關係?”
爾是心有不明,又聽赤武接道:“無憂初醒,已將其父為愚城門主之事告於我跟丹兒二人知曉。且她提及,此事早早便已報稟師父。你想以此誣陷,實是滿腹殺機。”
“卸甲現身血閣營救,身份暴露,弄無憂自知此時和盤托出方顯清白。”爾是語氣仍是淡淡。
“卸甲僅我一人得見,你當無憂不知我願為其隱瞞?”蒼文嘆口氣,又道:“出身難擇,雙親匪選。若非無憂心如皎月,如何坦蕩直言不諱?”
弄丹此時低聲嘀咕:“原見你對師兄一番赤誠,定是真心傾慕,我於斂光居幾日,已然心折;怎料你終是難脫愚城齷齪習氣。。。。。。”弄丹指指爾是,“男女之事,總要兩情互悅,即便你除了無憂,難不成師兄就能立時移情?”
赤武急急使個眼色,阻了弄丹。此時蒼文面上羞赧,未想自己對無憂所想,爾是對自己之情,竟皆如此淺顯可見,雖未言明,卻連弄丹這丫頭亦是看得通透。
爾是冷笑:“弄無憂當真如你們所言這般單純清朗?你們疑我所言,無妨;只盼日後得其真容,莫忘了我今日提點。”
弄丹又欲還口,卻聽得房內一聲低吼:“你們且退出我杯水殿,莫擾我清修!”
無憂聞青姬夫人話中帶怒,忙應道:“孃親,我們這便離開。明早。。。。。。明早無憂再來請安,可好?”
半晌,未見青姬夫人有應。
無憂又再回身,卻突地跪倒在地,哭道:“孃親,無憂知您有怒有怨,即便爾是所言為真,父親行事,總歸多為您安危考量。”
“無憂我兒,你且。。。。。。你且去吧。”青姬夫人輕嘆。
“孃親,無論如何,您。。。。。。您身邊總有我這女兒。”無憂垂淚,叩拜再三,“孩兒明早再來請安。”言罷,便同幾人一併出了斂光居。
眾人剛剛退出,便見一火龍駒在門外靜待。無憂打眼一掃,自語道:“燕樂?”
燕樂得見無憂,忙急急向前,一聲嘶鳴,便將頭輕偎無憂肩窩,而後又探頭將無憂向前輕推。
無憂明瞭燕樂之意,這便飛身上馬。眾人只聽得無憂道:“宮主尋我,恐有要事。若不介意,可否先代無憂立守杯水殿外?孃親若此,無憂難安,稍定速返,不敢廢離。”話音未落,一人一馬竟已奔出半里。
不消片刻,無憂便隨燕樂到得懷橘宮外。想來弄無憫有心撤了結界,無憂這便徑直而入。懷橘宮內原是漆黑一片,宮門剛開,無憂便見身前霎時萬點光華,傾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