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戶,廣收門徒不成?”
“如何?我還擔不起?”
“也先掂掂斤兩,你可有半點為人師表模樣?”
“柴壽華,你是不是非要讓我不痛快?”柳浮江橫眉一對,“無憫兄長宮中可盡是貴重之物,損了你賠?”
弄無憫見狀,輕嘆口氣,跟蒼文對視一眼,一臉無可奈何,而後輕咳一聲,緩道:“賢弟,不知二位所提鏡妖之密謂何?”
柳浮江先是朝著弄無憫抱拳,又衝柴壽華冷道:“先辦妥正事,而後再指點你。”言畢,取出懷中託盞,向弄無憫呈上。
柴壽華鼻子一哼,亦是一笑,將鏡祖所託前因後果,以及爾是布藻圭鎮幻象騙取鏡蠱,而後被擒又逃脫之事娓娓道來。
“那爾是於藻圭鎮及扈間鎮皆有現身,看來愚城勢要跟我知日宮一爭長短。”弄無憫語氣仍是淡淡,又道:“如此看來,愚城倒似知曉我處一舉一動。”弄無憫看向蒼文,“你且先歇兩日,而後再往藻圭鎮,確保藻圭王爺無恙才好。”
蒼文一躬身,道:“師父思慮周全,徒兒亦有此意。”
“若爾是便是勾全蝶所化,步飛又冒險救了吾徒性命,想是緩兵之計。”
“無憫兄長此話何解?”
“藻圭鎮上那爾是並未現身,或是不想露其行蹤。她應知若直接與蒼文抗衡,恐難隱密行事;若是以步飛之貌出現,反倒不引懷疑。後再施以小惠,蒼文生性耿直,便會為其所用。”
幾人皆是頷首,蒼文忽地又問:“跟步飛相處數日,其為蝶妖,為何徒兒難感其妖力?”
弄無憫一搖頭:“或是其妖法高於你所致。照柳兄柴兄之言,愚城竟可將鑑膽氏追逼至死,足見實力。”
柳浮江輕道:“那鑑膽氏曾言,有兩股人馬覬覦鏡蠱,分別狙殺於她;我們現知其中之一即是愚城,卻不知另一對人馬是何路數?”
弄無憫思索一番,少頃,道:“未遂其願,他們定會再有所動。動作一多,馬腳即露。”
柳柴二君點點頭,柳浮江似是想起什麼,突地將柴壽華一拉扯,急道:“你且跟我出去,這邊殿內難以施展。”
柴壽華應道:“去便去了,怕你不成。”
兩人齊齊衝著弄無憫作個揖,飛身躍起已是騰於殿外。柳浮江聲音緩緩飄回:“兄長,稍後我們再跟你斟茶謝罪。”
弄無憫眼皮微抬,卻是無言。
“師父,徒兒實在丟了您顏面。”蒼文見二星君離去,這才躬身請罪。“之前多番為愚城中人戲耍,今次若非星君相助,恐此鏡蠱亦為爾是誑了去。”
弄無憫抬手輕撫那白釉託盞,心道:他們爭奪此物,緣由何在?此物何用?一邊想著,一邊又瞟了眼桌上的停妖索,半晌不語,看著蒼文。
蒼文理虧,卻更不敢言語。
“雕蟲小技卻在他們面前賣弄。”弄無憫手一伸,那停妖索便飛至掌內,“為師跟二星君相識百年,如此劍氣痕跡,你真當其不查?”
蒼文心驚,急急跪倒:“徒兒並非故意放了爾是,實是一時迷了心竅,竟也不知自己到底為何!”
弄無憫收了撫著託盞的手,朝那託盞稍一揮袖,就見此物穩穩飛至一旁,落於桌上。弄無憫又再伸掌,一道金光劃過那停妖索,斷裂自愈,宛如全新。
“他們倒是知曉為你留些情面。”弄無憫低聲一喝,“我寧願你於我知日宮中放了那爾是,也不願你在宮外班門弄斧。”
蒼文忙應道:“徒兒明白,絕無下次。”
弄無憫將停妖索拋回原位,轉頭又道:“昨日我命無憂先行回宮,你可知她現在何處?”
蒼文道:“昨日見過無憂,後徒兒便趕往邢德宮去了。她未在斂光居?”
弄無憫也不回應,踱步往殿外而去。即將出殿之時,緩道:“事態至此,恐愚城跟我知日宮早晚一戰。他們似得先機,你且在宮內暗中探查。”
蒼文心道:莫非宮中入了愚城細作?想著,便謙恭應道:“徒兒領命。”
知日宮另一頭,無憂不知自己那夜如何失魂離了山腰冰室。她腦中不斷閃過一張面孔,抬手向自己淺笑;心中唸叨的,唯“孃親”二字。
她昏昏沉沉,卻是慢慢行至火龍宮中,未見龍婆婆,無憂便自己跨上燕樂,一路往懷橘宮而去。如此在懷橘宮門外一呆便是一夜。至天光乍現,無憂仍是呆立。燕樂似是知曉無憂心中無措,時不時上前以面輕觸無憂兩肩。一人一馬就這般無聲無息,靜待弄無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