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憂心中計較,支吾道:“此次前往咸池,宮主他……”
蒼文等人聞聽,心感不妙,又聽無憂接道:“宮主曾跟日君交手,似是受了傷;現又趕往用九墟預定陰燭屍之事,恐力有不逮。”
蒼文心中焦慮,問道:“卻不知師父可否提過何時回返?”
“宮主道此行無需太久,想來若無意外,明日總可回宮。”
蒼文心道:師父勞頓,身又有傷,更需歇息,怎可再赴邢德山?
“赤武,”蒼文突道:“我當替師父往邢德山一趟,無論如何,鏡妖之事我已有所知,之前南北二星君也曾來宮中找師父敘舊,我們有過一面之緣,若我前往,想來尚可令其信任。師父明日回宮,你等仍需多擔宮中事物,萬望令師父心無雜念,可多休養恢復。”
“師兄,你若離開,師父亦不在,血蠟蟲再襲,該當如何?”赤武愁道。
“宮主既已前往用九墟,想來不消多時便可將陰燭屍制住;若主人被縛,那群血蠟蟲如何撒野?”無憂一邊說著,一邊往蒼文身旁一探,又道:“文哥哥護宮護師之心,可皎日月。若是心意已決,那且早去早歸;以宮主性情,即便身子不適,恐仍顧念大局,拂了文哥哥赤子之心。”
蒼文頷首,心道:師父確是不知自惜,這陣子前波未平後波起,若是事事親為,消耗心神,哪裡使得?心中一想,更是定了心思,朗聲道:“赤武,兵來將擋,且將我知日宮弟子氣魄亮出;我這便整理行裹,即刻前往邢德山。”
無憂看一眼赤武,幾步向前跟上正欲出殿的蒼文,輕道:“想那邢德山有兩位星君坐鎮,應當無險;雖不知此次邀約究竟何事,然請文哥哥多多保重,平安早歸。”
蒼文面色柔和,望著無憂,少頃,應道:“放心。”
當天擦黑,無憂便攜那夸父金符,按著之前湯夜夜所領路徑,趁夜色往山腰冰室而去。
“現今弄無憫跟蒼文皆不在宮內,他人又全心繫於防禦陰燭屍突襲之事,正是良機。”心中想著,腳步未緩,半個時辰後,已是到了那冰室門外。
那冰室仍如上次所見,十數金衣宮人守衛在外,見了無憂,一人上前問道:“來者何人?”
無憂大方回應:“在下弄無憂,應宮主令,前來冰室取一麒麟折斛。”說著,已將弄無憫所賜腰牌置於守衛眼前。
“天色已晚,此時前來?”
“那折斛乃為神器,宮主急需。匆匆趕來,萬望體諒。”無憂柔聲輕語,倒讓那守衛羞怯起來。
“無妨。既有金符,自可入內。”幾人往一邊退讓。
無憂將金符拎起,往前稍遞,身感那冰室周圍一無形之力將自己往內裡吸去,眨眼已在其中。
“果是結界。原以為有這金符,門當自開,未想這冰室竟然無門。”無憂心道,將金符往懷中一塞,環視四下。
因溫度過低,室內一片白霧,無憂下意識哈一口氣,又搓了搓手;那入目之景應接不暇:內為兩室,外室稍大,對角約有近十丈,四角整齊放置各十隻水罐。那水罐無憂倒是熟悉,每次弄無憫出行,少不了要帶上若干,罐頂上各有一玉環,鏤空雕凰鳥一隻,玉色翠而不豔,白而不老。
“知日宮所用之物皆是考究,有此玉環倒是尋常;”無憂心道,“只是,為何要將玉環置於水罐之上?”無憂上前,試著挪動其中一隻,“是滿的。”她作罷,見外室並無其他出奇,便往內裡而去。
內室稍小,三面多寶槅子各一,只是這架身並非實木,卻是金質;其上之物琳琅,皆不過古物,青銅酒具、三足銅鼎、白瓷酒壺,無憂見各物皆為盛器,上前一一開了蓋,見其內均是液狀,顏色各異,唯那麒麟折斛之內血色瓊漿撲鼻之氣熟悉,無憂想著在咸池聞到的儀狄血嗅,“想必這便是那儀狄血酒。”
無憂捧起折斛,又細細品聞,“上古之物,上品之上。”她緩緩摩梭那折斛,心中動了些心思,然顧及此物至珍,也只沾了幾滴便老實放下。
“這冰室絕非眼下所見這般簡單,不然,何必時時命宮人把守?”無憂又從內室踱至外室,如此這般走了兩回,不免心急。“雖這處並非冰井,然位於山陰,且此地較知日宮峰頂偏冷,想來無論何種瓊漿,保藏此地更可甘冽清爽;只是,名為冰室,自是用以藏冰,那冰在何處?“無憂心中想著,忙靜下心神,細細感知室內寒氣來處。
少頃,無憂彎腰,伸手撫上地面:這冰室內地面乃為金箔鋪就,初入時,無憂想著知日宮多金玉之物,倒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