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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一蕩,點了兩下頭,便捧著茶盅默默不語。

之後兩人均闔目打坐,歇息起來。

馬車一路向西又行了一天一夜,無憂漸感身體冷熱交替,不得不自夢中轉醒,心道不好,莫不是又要歷受前幾次蛻皮時所遭磨折?

弄無憫感無憂不自覺往他身邊靠靠,他揭開車簾,見馬車外明暗角力:馬車正奮力往那明亮處飛馳,而馬車後部早是一片黑暗,那黑暗似要吞噬萬物,這明暗相接的一線煞是分明,令人心驚。無憂探頭向外一瞧,見此境況心中大駭。

“宮主,這是為何?”

弄無憫收了手,又將車簾整理好,道:“西邊至極,本應暗黑一片,無需忐忑。”一邊說著,一邊暗暗發力,馬車中頓時又明亮溫暖起來。

火龍駒又飛了小半個時辰。弄無憫聽得馬兒嘶鳴大作,飛身而出,見車外已是黑暗深處,唯其身所發白光玉潔燦耀,尚能視物。

無憂仍在車內,覺馬車似已平緩落地。她掀開車簾,見四下冥冥,弄無憫正立於馬頭稍前,其身煜煜,澈映四周。

無憂置身黑暗,寒氣似枉矢擊中其頂,四下掃過之處寒毛直立,體如篩糠。

弄無憫稍往前走,道:“此處有無形屏障,火龍駒無法越過;前面道路恐需步行。”

無憂立於弄無憫光亮之內,方感寒氣稍緩,心道:這可是實實在在一個下馬威,想那日君派頭不小。她再近弄無憫,眼神向下,恐跟弄無憫直視。

“宮主千金之軀尚無怨言,無憂自是無妨。”

弄無憫聞言,已是朝著西面緩步而行。無憂見狀,急忙跟上。

兩人雖難見前方景象,然並身前行,腳下未見絲毫猶豫。

“俱寒若此?”弄無憫輕聲探問。

無憂少應。

“嘗於古籍中讀到一地,名喚‘上六囂’,實為坤頂,據載乃是陰盛之極,白雪皚皚,不見日光;寒之大也。”

無憂聞言,身子又再一顫,心道:他竟提及此處!

“無憂才疏,未嘗聽聞此地。”

弄無憫止了腳步,頭一稍側,看著無憂不再言語。無憂見弄無憫停住,也不敢繼續向前,定定站在一邊,既不回應,也不抬眼。

“罷了。”弄無憫一嘆,又再往前走去。

“你可知,那日棄杖臺上你所施引星訣及一葉訣,皆非我宮弟子研習心法。”

無憂卻停住,道:“若是我說,那日有怪音貫耳,臨時授予口訣,無憂求勝心切,這才不管不顧,任性施為。”無憂一頓,瞧著弄無憫,輕道:“宮主可會採信?”

“你心竅玲瓏,一點即透,即便口訣新習,仍可活學活用,我自相信。”弄無憫稍一側頭,表情有些模糊,“且那追日七式,你使得不錯。”

無憂一笑,覺弄無憫此言乃為試探,低聲道:“宮主莫不是想問,為何無憂初習功法,內力卻恁厚,足以一氣便破天地兩房弟子?”

弄無憫倒不閃躲,回頭正視無憂雙眼,輕道:“我心確有所疑,亦盼真相可白,鬆了心頭大石;不過方才聽你所言,我已知無需多問,剛剛稱讚,確是實心,以你修習時日,能將追日七式使得那般行雲流水,已是不易。”

無憂覺弄無憫所言直白,更顯得自己小人之心慼慼暗暗,“無憂謝宮主讚賞。”正說著,竟見弄無憫微微一笑,眼前更是明媚,心中實難摸清弄無憫所思所想,一時有些語塞。

“除了‘追日七式’,並日宮弟子可習‘並日三式’,知日宮弟子亦有‘知日十一式’,待平息陰燭屍之患,你若願繼續修習,我可傳授。”

無憂心道:你倒坦蕩,明知我滿口謊言,仍願教授;只是,若想以此言此行亂我心智,壞我計畫,不免小瞧了我。想著,嘴上卻道:“那日月試,宮主雖未現身,倒似親臨。”無憂掩口一笑,“無憂何德,勞宮主時時關注,處處關懷。”

弄無憫自是聽出無憂口中嘲諷,正色道:“知日宮為弄氏千萬年基業,入宮弟子我皆不會放任自流。”

“宮主勞苦,”無憂接道,“連弟子更衣瑣事都需上心,實是不易。”

弄無憫知無憂提及片玉園火蓮池之事,眼風一掃,見無憂眼神熾熱,嘴角一抹壞笑,自己竟有些心虛,眉頭稍一蹙,朱唇微啟,卻不得言,嘆口氣,拂袖便往前去。

“無憂再謝宮主。“無憂躬身一拜,抬頭見弄無憫背影,面上難止溫柔笑意。

兩人約摸步行了一個時辰,見前方仍是晦盲不明,旦暮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