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少頃輕道一聲:“命也。”
言罷,這便引著赤武入得堂內。赤武打量四下,半晌方道:“鍾姑娘,此處僅你一人?“
鍾滿捧出吃食茶水,輕道:“僅滿兒一人。”稍頓,又道:“公子,試試關梅郡蜜餞,還有這梅子茶。”
赤武見狀,稍一推辭,反道:“怎吾至此,未見郡內旁人?“
鍾滿聞言,自行取了顆梅餞,舌尖稍舔,後便吞下,闔目細嘗,稍一啟瞼,正見赤武痴痴望著,鍾滿淺笑:“公子莫要這般。”
赤武羞赧,撓頭埋首:“鍾姑娘這般模樣,令赤武念起一位友人。赤武失禮。”
鍾滿稍應:“公子此行,倒是湊巧。七日之期,郡內眾人皆至‘老無魚’候著這最後幾日。“
“老無魚?”赤武喃喃:“此名有趣兒。”
鍾滿輕聲道:“名雖有趣兒,命卻不然。”
赤武一駭,心下計較半晌,方支吾道:“怎得眾人皆往,鍾姑娘卻獨自在此?”
“老無魚有一位鍾滿坐鎮,吾去不得。”
赤武不解,欲要再問,卻陡聞鍾滿先道:“公子,入得關梅,見得滿兒,便似有不盡疑問。可曾發覺,滿兒從未提及公子來處?”
赤武面色一紅,暗道:師父常言我無大將之風,臨機不斷,待機不變,喜形於色。赤武稍一埋首,徑自計較:恐是我性急,然若無棄沙橋,何年何月可得丹兒下落?
赤武稍一握拳,陡聞鍾滿再道:“公子來此,可為‘棄沙橋’?”
赤武心驚,卻不欲遮掩,坦然直言:“鍾姑娘,實不相瞞,確是為那寶物。”言罷,赤武抬眉,眼神相詢。
“公子定想,怎得會為滿兒所查?”鍾滿淺笑,緩聲道:“天下利器,人皆欲之,故懷璧者危。棄沙橋傳聞雖密,然年月久遠,總有郡外人馬前仆後繼。
“倒是公子,一人一馬,膽氣可嘉。”
赤武語塞,一時無言。
“千百年來,倒也有外人,抑或獨身,抑或三兩,誤入關梅。”
赤武聞言,方道:“若是誤入,總算不得仇敵,其下落何處?”
鍾滿掩口,抬手便又取了顆蜜餞,笑道:“滿兒於瞻雲臺前,已然言明——外人入郡,皆化鍾滿。“
赤武不明,正自計較,腦內陡現靈光,忽道:“方才那植梅高臺,名喚‘瞻雲’?”
鍾滿稍一頷首,聞赤武喃喃:“瞻雲,就日。”
鍾滿聞言淺笑:“確為就日。瞻雲臺乃關梅郡最高,於那處,最為近日。”
赤武面上一緊,心下暗道:若為就日,難不成跟我知日宮有所瓜葛?
“公子不欲試試那梅子茶麼?”
赤武聞言,見實不好再三婉拒,這便取了杯盞,初至唇邊,便得一縷清香,赤武定睛,見那湯色清亮,登時生唾,淺抿一口,感那梅汁初入時味輕且薄,然不過半刻,漸感厚重,繞舌多時,唇齒皆香。
“果是上品!”赤武嚥下,不由感嘆。
鍾滿一笑,輕道:“公子對滿兒不設防備,滿兒安然。”
赤武撓頭輕笑,緩道:“赤武前來,確為棄沙橋,事出有因,急可燃眉,故而不欲遮掩。不知能否懇請鍾姑娘相助,用後必定歸還,絕不貪佔!“
鍾滿稍一蹙眉,輕道:“公子若肯陪伴滿兒七日,之後自會知曉棄沙橋所在。七日內,必不可出此院,否則行跡敗露,棄沙橋不得事小,公子性命堪虞。”
赤武一臉狐疑,並未相應,聞鍾滿又道:“滿兒手無縛雞之力,公子何必畏懼?”
“公子孤身前來,雖為我郡至寶,然言談皆不失君子之風,應可相交。”
赤武面上一紅,輕道:“師父教導,不可炫之以武,即便出手,亦當有名,伐之以義。”
“師父?”
赤武稍一頓,應道:“不過於家中習過幾年拳腳功夫,全為防身保家。”
鍾滿不再多言,反是定定凝視赤武。赤武見狀,更不自在,多吞幾口梅子茶,稍待,感堂內異香,赤武凝神稍辨,方知那香氣來自鍾滿,不禁暗道:這般人物,出塵脫俗。
當天入夜,知日宮斂光居上。
無憂念著弄丹安危,又想著赤武離宮多日,也不知是否平安抵達關梅郡,思前想後,不由煩亂。
正欲打坐,耳畔聽得外堂臥箜篌之音,心下暗喜:莫不是無憫到了?這便急急起身,徑直向外。
須臾,無憂未得弄無憫蹤跡,但見那臥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