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不用了。”
“脫下!”
在楊玉蘭的堅持下,程牧磊只得不情願的脫下工作靴,讓她檢視傷勢。
裹在他傷口上的紗布早已染滿了血,一解開紗布只見傷口因他走動而裂了個大口。
“你這孩子!傷得這麼嚴重也不說一聲,還想逞強去工作,你是跟自己有仇啊?”楊玉蘭氣得忍不住罵道。
“嬸嬸,這點小傷不礙事——”
“要是傷成這樣還不礙事,那醫院裡那些斷手斷腳的人還能起來跳舞呢!”楊玉蘭悻悻然的橫他一眼。“你這幾天就好好給我在家休息,別去果園了。”
“果園沒有我去怎麼行?”程牧磊十足不放心。
“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有你叔叔扛著,你就放心的休息幾天,聽到沒?”
幾句話堵得程牧磊啞口無言,氣憤之餘他狠狠拋給雪薔憤怒的一眼。
楊玉蘭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命令道:“我走了,你給我回床上好好躺著。”
程牧磊這才不情願的點點頭。
“謝謝你的‘好心’!”
見楊玉蘭走遠了,他沒好氣的丟下一句話,隨即一跛一跛的走上樓梯。
雪薔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驀地浮上眼底。
窗外的藍天白雲在她泛著淚的眼中模糊成一片。
她是不是真錯了?
愛錯了人,也給錯了愛!
一向勞動慣了的程牧磊面對突如其來的空閒,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
剛開始幾天,他實在氣極了雪薔的好管閒事,讓他不但無所事事,還被迫與她整天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他硬是賭氣的成天埋在書堆裡,不肯踏出房門一步。
然而一向動慣了的他怎麼坐得住?不出幾天,他就踏出房門,在屋子四周內外走動,排遣無聊。
就這樣走了幾天,程牧磊倒也摸清了雪薔的生活習性,每天總會見她牽著母親外出散步個把鐘頭才回來,然後兩人就坐在大院裡悠閒的曬太陽、聊天,下午她則會跑到後山坡去,弄得一身溼答答才回來。
老實說,這樣的生活連他自己都覺得無聊,他實在好奇住慣大都市的雪薔怎麼能忍受如此單調的山中生活?
每天早上,他坐在廊前的搖椅上,總會看見雪薔牽著他母親走出門,那溫婉輕柔的聲音總引得他忍不住側耳傾聽。
或許她來真是對的,他不得不承認母親在她的照顧下,病況已經大有起色,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然而他卻從來不願、也不曾開口表示過感激,因為他始終堅信這是她欠程家的,理當由她來還。
只是一種無法解釋的不安與煩躁卻隨著她停留在程家的時間越長,逐漸在他心底肆虐、蔓延。
即使他總是一再說服自己對她不屑一顧,卻始終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每當他刻意想忽略她,她總會適時出現來提醒他這個不容改變的事實,就像每天晚上當他洗過澡才剛在桌邊坐下,敲門聲就會準確無誤的響起。
“換藥。”來者總是操著宛如醫院護士般的敬業口吻,輕聲宣佈道。
他知道是雪薔來了。
她當然不會是來找他聊天,而是來幫他換藥,要不是礙於嬸嬸的懇求,他相信她絕不願意來。
他看得出來她怕他,也不想幫他被捕鼠夾中的腳換藥,但是一看到她那張百般不願的臉孔,他就越想折磨她。
“你膽子很大,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你竟然還敢進我的房間,難道你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麼事嗎?”他一派輕鬆的半倚在床上,朝她勾起邪氣的一笑。
聞言,雪薔專注換藥的手突然震了下,惹得程牧磊一陣大笑。
原以為腳受了傷,他的生活會是酷刑,沒想到竟會有他意想不到的樂趣。
有意思!
“我……我是受了二舅媽的請託才來,否則我絕不會再踏進這裡半步。”她故作鎮定的說,手卻不由自主加快包紮的動作。
“真的嗎?還是你已被我撩撥出隱藏在寂寞內心下的渴望?欲罷不能了?”
他湊近她耳際噴著熱氣,那啞症低沉的嗓音撩撥著她的心一陣緊縮。
“你別這樣。”她強迫自己專心的打著始終綁不好的結。
“你好像很緊張?為什麼?”
他貼近她另一邊的耳廓低喃,結實的胸膛輕擦過她的手臂,男性的氣息縈繞在鼻端,近得讓雪薔幾乎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