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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孟宮人早聽聞過阮家在江南的富名,封裡的銀票金額雖未看到,只想來也不會少,這才不辭辛勞特意自己過來傳旨。不過稍微推拒了下,便接了過來笑容滿面納入袖中。

“阮老爺真當是得天恩。似這般破格的榮寵,本朝從前雖不是沒有過,只自打咱家入皋陶館,幾十年裡也就那麼幾樁,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令愛貞靜淑懿,往後必得良配,滿門榮華,指日可待。恭喜阮老爺了。”

似他這般的人精,光從前些時日裡瓊華宮宮人過來探問訊息的舉動,便隱約猜到這阮家女兒此番被破格提為秀女必定是和嚴妃有干係了,日後十有八九會成三皇子的人,不啻是鯉魚躍龍門了。收了銀子,自然便也不吝好話,揀好聽的說了幾句。

阮洪天忙道謝,這才作出為難道:“多些孟公公吉言。只如今我有一事,卻甚是為難。”見對方望了過來,便把之前與謝醉橋議好的話給說了出來。

孟宮人驚訝道:“竟有這般的事!這倒真有些不好說了。若說已有婚約,其實不過是兩家口頭之言。若說無婚約,則又不盡然……”

“正是,這才叫我極是為難,一時竟不曉得如何是好。”阮洪天忙道。

孟宮人道:“安老大人德高望重,乃皇上的授業帝師,江州的江夔老太爺雖白身,卻亦是天下名儒,既有這般的約定……也罷,阮老爺接下旨意為先,咱家回去了,便向皇上稟明情況,到時如何,自有皇上定奪。”

阮洪天忙又道謝,陪著再說了幾句,這才送走了孟宮人。

***

“醉橋,可真有此事?”

御書房中,正德與幾個臣子議完了事,特留下了謝醉橋,詢問昨日從皋陶館孟宮人處回報的事。

謝醉橋下跪,正色道:“稟皇上,確有此事。兩家老人因了交好,數年前便有意叫我與那位阮家小姐定親。阮家父母與我父親也都是曉得的,不好駁了二老的臉面,私下亦是應了的。只因了當時我母孝在身,這才未過禮節,更未驚動旁人。本是要等到此番我父親回來,兩家再商議正是過媒定親的。不想皇上竟會如此恩待阮家,我方才聽到此訊息,亦是十分驚訝。皇上若是有疑,可傳我外祖,問過便知。”

正德心中雖有些疑慮何以會這般巧,自己的三兒子剛流露出想要這阮家女兒的意思,他便立刻說兩家之前已有口頭婚約。只光聽他的那番言辭,卻是尋不出半點錯處。安在松與江夔相交多年,也是人盡皆知的事,兩人一時興起真給孫輩定親,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且那安在松又是自己少年時的格致授業之師,如今怎麼可能因了質疑此事而將他喚了過來詢問?

再往深一層想去,太子雖偏於疏懶平庸,只畢竟是嫡長子,又無大錯,他雖不是很喜,廢嫡另立卻非小事。且近年朝堂之上,大昭國名門嚴氏一族勢力漸長,朝臣紛紛倒去,便有反對之聲,也幾近被淹沒不可聞,不久前的宣正遇刺一案,那被捕的刺客最後查證,不過是民間一名為“飄馬”的幫會受僱於人派出的殺手。這飄馬會成員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收金買命。裴泰之這些時日,正照那刺客的口供,搗毀了京畿一帶隱伏的飄馬會據點,捉到了幾個頭目,順藤摸瓜查下去,最後線索卻斷在了死者宣正府上的一個昔日門人那裡。道是那門人對他暗懷不忿,這才買兇報復,那門人被抓前,已是懸樑自盡。

這一番力氣花下來,雖並無確鑿實證便與那嚴黨有關,只他憑了自己身為帝王的本能,也不願看到朝堂上唯嚴家獨大。只不過自己身體不健,身邊可信賴的能臣屈指可數,寄予厚望的裴泰之又與自己刻意疏遠,這才愈發力不從心而已。前些日嚴妃纏著道看中阮家女兒的賢惠,要替三子納了過來,一時尋不到藉口推不過去便應了下來。只心中卻早已想好,若最後真將阮家女兒指給了三子,便暗地裡發令下去,命各地州縣尋些藉口,將阮家名下的商鋪或封或打壓,絕不會再叫嚴姓一族再憑空得一天下金庫錦上添花。此時竟突聞謝家與阮家有過這般的約定,管他真假,倒不如順水推舟成全了下來,一來彈壓下嚴家,二來正好籠絡住謝家,三來那阮家便也不必遭池魚之殃。至於自己侄女的事,到時再另指個堪配的大家子弟便可。

正德主意打定,定睛看向謝醉橋。見他雖跪在自己龍案之前,卻神情從容,目光坦蕩,隱隱已有其父的大將之風,越看越是中意,哈哈笑道:“原來竟有此事。幸而朕知曉得早,否則豈不是要鬧出亂點鴛鴦譜的笑話,指不定還要被人揹地裡埋怨了。”

謝醉橋聽座上皇帝的口風,竟是要成全的意思,心裡隱約也有些知曉這